他有什么凭仗?
“听闻子公司的账目由白董一手把控。”肖崇言眼睛一垂,看起来有种胜券在握的漫不经心,“我正巧得知,账目有些古怪,就是不知道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白氏集团现阶段的掌权人会有什么后果,您说,他还会相信您吗?”
事已至此,阮景突然想通了肖崇言打的什么算盘。
队里都知道,白先文与白宿之间,从来都不存在信任,反而因为遗嘱的丢失,使得继承人的矛盾浮出水面,倒有几分不死不休的意味。
但是肖崇言却让白先文感觉到,自己虽然是做足了功课来的,但是拎出了这个荒谬的把柄,又恰好证明了,他是真的没有能力。
没有能力却狂妄自大的卖家,手中有一大批来路不明的珍宝,利润一定可观,值不值得白先文合作?
白先文面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肖崇言却是失去了耐心,抬脚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罢了,看白董这副为难的样子,我也没什么合作的兴趣了,虽然我的这批东西没法子拿到明面上卖,但价格再降个两成,我就不相信会砸在我手里。”
“等等!”在肖崇言的脚步即将迈出去的一瞬间,白先文终是叫住了他,“肖先生果真有诚意跟我谈生意?”
阮景心下一定,成了。
肖崇言的实力毋庸置疑,当他刻意柔缓了气质接近一个人时,绝对会令那个人感到如沐春风。
短短几天的时间,在常桉他们还忙着挖白先文和盛合历史的时候,肖崇言已经能和白先文称兄道弟了。
临下班做汇报的时候,众人看肖崇言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所以,白先文说,下周会带我们去见那条线上的负责人,如果白先文真的控制着走私的渠道,等见了人,我们就一定能看出些破绽来。”
正说着,突然间,肖崇言那个专门为了白先文准备的手机响了起来。
几人互相看了看,一片严阵以待中。
肖崇言接起了电话,白先文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肖老弟,出来啊,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他的声音兴奋中透着含糊,显然经过了酒精的催化。
肖崇言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好啊,你在哪儿?”
“等一下我给你发地址……对了,别带着你那个小助理了。”
此话一出,阮景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有什么是肖崇言能看,但是她却不能看的?
白先文没说几句就急着撂下电话,怕他怀疑,肖崇言也不好在电话里问太多。
经过简单的商议,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众人决定还是肖崇言只身前往,阮景化好了妆等在外面,如果里面有什么情况,再及时联系。
众人惴惴不安的心情,到了约定的地点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大门口——黑衣墨镜严阵以待的保镖,媚眼如丝的服务生,里面隐隐传来的男女的调笑,全都诉说着一个事实……
陈明惊呼出声,“我的个天啊,白先文这是……要带着咱们肖医生去……嫖啊。”
“咳咳。”常桉突兀地咳嗽了一声,同时挤眉弄眼地瞟着阮景。
阮景抿了抿唇没吭声,也没看肖崇言。
过了两秒钟,有人挪到了她的身边,男人微微地俯下身来,轻轻在她耳旁说:“那我……进去了?”
“……”
肖崇言于是潇洒自如地靠着刷脸进了这个隐秘而繁华的娱乐场所。
陈明啧啧感叹,“看肖医生这架势……挺熟悉啊。”
常桉抚额叹息,“你就少说几句吧,你再说,阮景估计就会让你看不见今晚的月亮了。”
……
她的表情,有这么可怕吗?想了想,阮景放缓了脸色,唇畔勾起一个和暖的笑来,“常桉啊……”
“啊?”
“这么个地方,料想也不会干净到哪去,你们既然看见了,过两天不查查?”
“……查。”
这里是城市最阴暗,却又最浮华的角落,它的外表毫不起眼,里面却醉生梦死,惹人一掷千金。
对应着包房号,肖崇言很快找到了白先文。
白先文的状态很亢奋,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半趴地看着桌子不知道干什么,等到他一起身,露出桌子上那一小摊可疑的白色粉末。
肖崇言忍不住目光微黯,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白先文喝了许多酒,哪怕在昏暗的包厢里,也能看出面色潮红得吓人,看见肖崇言进来,他的眼睛闪烁着诡秘的光,“肖教授还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啊。”说着,白先文指了指桌上几个用意不明的小盒子,笑容变得有几分诡异,“这是我为了肖教授特意准备的,肖教授卖我个面子,试试?”
……
被白先文下套了,白先文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们。
见肖崇言站着不动,白先文悠悠地说道:“怎么,肖教授不屑与我们为伍?”
肖崇言的余光扫到包厢门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悄无声息地站了两个健壮的男人。
肖崇言踱步过去,面色看不出丝毫异样,“我只是在想,白董跟我何必这么客气。”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将桌面上的那只精巧的小托盘,推到了肖崇言的面前,顺势依偎在他身边。
白先文以及几个往日跟在他身边的属下,此刻都摆出了一副“请君自便”的态度,想要看看肖崇言下一步的动作。
这东西,轻易沾不得,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