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寒暑假,急雨都会问翟逸借阅课本,对他的笔迹再熟悉不过。
如此深情,受之有愧。
相比起翟逸为她做的,自己根本无法给出同等的回报。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不是一种人。能成为朋友,已经是个意外。
思考再三,急雨让念珠代为转交。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念珠问,“你给翟逸的圣诞礼物?”
“不,不是。”急雨连忙摆手,“你帮我转交一下给他。今天如果不合适,明天也可以。”
“你为什么不自己还给他?”念珠问。
急雨淡淡一笑,“前不久才说自己和他不熟,现在就立刻去找他。太奇怪了。”
想到前不久翟逸暴揍熊振海一事,念珠明白她的顾忌了。她答应下来,“好吧。”
翟逸在大课间时依言去了路从条的办公室。
门开着,但他还是敲了敲门:“路老师……”
“条叔”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闻声睁开眼睛看见了他,冲他招招手,“过来。”
“知道为什么让你过来吗?”“条叔”肃着脸问他。
“知道。”
“条叔”看着面前这个戒备冷静的少年,忽然忍俊不禁:“谁是你的‘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
翟逸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不能早恋……”“条叔”瞥了他一眼,语带警告,“不管你肯不肯说,也不管你怎么想,老老实实把你这份求解的心,给我保留到高考过后。”
“时机不对,是不会结出好果子的。”“条叔”神情平和而悠远,“一旦出了事,最受苦的还是女孩子。”
“我会负责任的。”翟逸说,“我会对自己的情感负责的。”
“但你不能保证对别人的情感负责。”“条叔”说,“即使是两情相悦,也只占了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爱和数学一样,是天时地利人和的迷信。”
翟逸抬起眼睛望着他,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条叔”呵呵一笑,你那封检讨书我帮你保留着,“将来如果还需要它,可以来找我。”
翟逸朝他鞠了一躬,“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路从条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忍不住道:“小赤佬,还挺有腔调的。”
“金急雨,你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急雨没想到,翟逸会在课间,怀抱着一本书出现在自己的教室门口。
翟逸神色大方地叫她。
急雨怔了怔,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翟逸……”她动了动嘴唇。但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一起站在走廊里。
“手链是平安夜礼物。”他说。
那……书签呢?
“书签是个……”翟逸将“误会”两个字吞了下去,因为充其量算是歪打正着,“书签是我的心意。”
“什么?”急雨话刚出口,便明白了翟逸的意思。正好,她可以就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别人不曾表白,你总不能先拒绝。
因为把对方当做很重要的朋友,甚至于是恩人。那一天,如果没有翟逸,后果难料。
为了他,急雨可以用尽所有去报答。除了爱情。
因为她的心先一步给了陈羽尧。对于翟逸,或许她最大的回报,就是断然拒绝。哪怕连带着失去一份珍贵的友谊。毕竟友情,不可以用来作撩拨别人的借口。
那是对“友情”两个字的践踏。
急雨凝视着他,“你想跟我说什么?”
翟逸望了眼天空,缓缓开了口:“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并不要求你也一定要喜欢我,因为那是你的事。”
正如德国女诗人卡森喀策茨所说的,“我爱你,与你无关。”
急雨怔住了。“你……”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
翟逸是个多么骄傲的少年啊。
或许正是因为骄傲,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让所有的拒绝都落了空。
他从口袋中拿出那条手链,趁她还没有作出反应,迅速拉过她的左手手腕,本递给她,“送出的东西,我是不会收回来的。”他顿了顿,“当然,你也可以扔掉,但是请求你……不要当着我的面。”语气中流露的卑微令人心疼。
急雨想起记忆中的那一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紫蝴蝶。
“不要再还给我了。”翟逸说,“因为——我也不会再把它们送给别的人了。”
言罢,他转身离开。
急雨望着他的背影,徒劳地张了张口,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这样爱着。
急雨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银手链,一滴滚烫的泪滴了下来。
她的想法与翟逸并不相类,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也不只有爱情这一种关系。
像她就知道,自己对陈羽尧,并不仅仅是爱情。
高二的课业繁忙,急雨几乎不怎么再社的活动了。
其实早在上次流言四起的时候,她就差不多算被逐出学生会了。只是,一直没有过了明路。
这次是她主动前去办理一些手续,结果意外地碰见了上次在校务处交涉的老师。
她微微颔首,表达了一个学生对老师应有的礼貌,随后便去跟一个学姐进行交割。办理的过程中,那个老师突然开口:“学生会的工作是挺繁琐的,也很锻炼人。如果能协调好它与学习之间的关系,对于你今后在大学里,乃至工作后,都是很有帮助的。”
急雨听了,向她表达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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