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照进满是破洞的窗户,洒在上官靖苍白的脸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她环顾四周,看着四周破败的样子,心里有万千念头转过。
她探出另一只手摸到了身旁的长剑。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愈来愈近。
上官靖警惕起来,防范心瞬间被提起。
她用长剑杵着地勉强站起来,躲到了门后。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一抹白色的身影跃入眼帘。
上官靖突然从门后窜出来,拔出长剑就朝慕容朔劈去。
或许是因为她受了伤,力气包括反应能力都不如从前,本来是突如其来,让人毫无防备的一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让慕容朔躲过去了。
慕容朔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说:“是我!”
上官靖定睛,看清慕容朔后仿佛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喘息着,长剑脱手,倒在了慕容朔怀里。
慕容朔抱起她又将她放到了草席上。
上官靖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问:“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跟我爹一块去死!”
慕容朔凝视着她,不语。
他欲起身,上官靖却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袖。
慕容朔伸出手按住她的肩头意味深长的说:“我答应过你爹要护着你……”慕容朔深情款款的看着她,继续说:“死也要护着。”
上官靖心里猛的一咯噔。
“乖乖等我。”
“你干嘛去?”
慕容朔回答:“我去把草药熬一下,一会儿就好。”
上官靖注视着她,松开了手。
慕容朔走回门前拾起竹篓拎着采来的草药离开了。
上官靖反手摸到了自己的伤口,瞳孔瞬间放大——箭头不见了!
她解开自己的腰带拔开衣服一角,白色的绷带缠绕过她的裹胸衣。
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是他吗?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
上官靖慌张的捂住衣领,手忙脚乱的系好腰带。
此刻,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慕容朔。而且,他都已经把自己看光光了!
上官靖握紧长剑,所有记忆反复在脑海中掠过,真是越想越恼火。
这个慕容朔……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还偏偏爱管她的闲事!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慕容朔才端着药走进来。一股浓郁的药草味直往她鼻子里钻。
“这里条件不好,只能先凑合一下。”慕容朔坐到她身旁将药递到她面前。
然而上官靖并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慕容朔被她这种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
“快喝药。”他强装镇定,依旧保持着少言寡语的样子。
上官靖凝视着他,久久才开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慕容朔的目光忽然呆滞住了,他躲闪着她的目光,只知道端着药。
“说话!”上官靖加重了语气。
慕容朔依旧不言语。
上官靖也不恼,就这么看着他。
慕容朔实在受不了她这种目光只能全盘托出。
“没错,早就知道了。”
闻言,上官靖委屈地挤出两行热泪。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但慕容朔还是会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上官靖一把呼开他的手,自己抹掉了眼泪。
“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慕容朔嘴一瓢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这种话给说了出来。
上官靖却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碗闷头喝光了药。
“以后你别再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不知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慕容朔闻后一把将药碗又给夺了回来,他起身,背对着她,坚定的说:“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上官靖道:“我现在是罪臣之女,你若再和我纠缠不清肯定会连累景阳王府的!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慕容朔,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剩下的路……”
“剩下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慕容朔打断她的话,坚定不移的说,让上官靖无言以对。
她看着他的背影,低声细语:“慕容朔,真的不值得。”
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他给听了去。他立刻回答道:“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上官靖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俊俏的背影,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这算什么?示爱吗?
不对不对!他可是高高在上的慕容世子啊!怎么会喜欢上自己这个只会到处闯祸,现在还惹得一身骚的丧家之犬。是个正常人都会躲自己远远的。
慕容朔放下药碗,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注视着她。
“慕容朔,我注定是要一个人孤寂终老的,你是景阳王唯一的世子,更是当朝国舅爷,以后是要继承整个景阳王府的人,你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你自己。”
“也许在你看来,从前的我是那个自视清高的世子爷,可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你从来都不了解我,只要是我想要做到的事,想要保护的人就绝对不允许别人随意诋毁。”
上官靖看着他,或许这是他有史以来说过话最多的时候。
“我知道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
闻言,上官靖忍不住发出一声讥笑。
“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慕容朔不再说话,两人对视着最终还是上官靖率先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