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生回来时,只剩区小燕一人在那儿。另外一个女生已经走了。男朋友当着自己面拍别的女生马屁,任何女生都不能容忍。
张秋然这桌终于上菜了。三个女生将袖子捋高,开吃。刘冬梅边吃边问:“哎,张秋然,你的那个熟人怎么还没给回话呀。我是说买车票的事。”刘冬梅现在迫切的想家,迫切地想见到天柱。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申洋多大啊?从这儿到那儿很费时间的吧?
这倒也是,申洋太大。办个事,跑路都要费去很多时间。刘冬梅是讲道理的女孩,觉得自己着急太不讲理。
一辆汽车在前面停下。车里的人似乎考虑了一下,最后才决定下车。却原来是夏小雪。
夏小雪见张秋然在吃大排档,就免不了好奇。毫无疑问,张秋然生活情调很高,对于夏小雪来说又是像迷一样的人。张秋然给人的印象都是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可这会又像邻家女孩,竟然在路边吃大排档。
夏小雪决定下车看看究竟,她太想了解张秋然了。夏小雪刚刚坐下,还没开口说话。车里又下来一个中年人,来到夏小雪身旁,躬着身子说:“小姐,路边摊太不卫生,这儿的东西不能吃。”
夏小雪苦笑着对这人说:“崔叔,告诉您多少遍了,现在叫小姐是骂人。”
张秋然吃吃地笑。又觉得当着生人面笑不礼貌,将头扭过去笑。刘冬梅与罗真真也笑,也将头低着或扭过去笑。
刘、罗二人笑是因为看到夏小雪的窘相。张秋然笑是因为深有同感,她对花园洋房里的人叫小姐也无可奈何。不过最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将花园洋房的事隐瞒的死死的,学校里同学一个都不知道。否则也要像夏小雪一样哭笑不得。
夏小雪冰雪聪明,一看就知道张秋然与刘、罗二人的笑法不同。可能张秋然也有与她一样的苦衷,却得意于别人不知道。
夏小雪对张秋然说:“崔叔是南洋人,一些老习惯改不了。”
张秋然不笑了,点头表示理解。保持古老传统的人,你可以慢慢改变他,但没理由笑他。
夏小雪不吃东西,陪着张秋然说话。不是她不想吃,只是怕崔叔为难。
过了一会,夏小雪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张秋然也是被尊称小姐的人。对的,是尊称,是小姐这个名词的本来含义。虽然来人是叫张秋然小名,但她享受的是真正小姐待遇。
八方公司的沈叔送票来了。毕恭毕敬地,双手将三张车票递给张秋然。
三张都是今天下午的票。刘冬梅看了看车票,吓了一跳:“哎呀,软臥啊,我可乘不起。”刘冬梅向来不怕暴露自己是乡下姑娘。
张秋然马马虎虎地说:“明天是罗真真的生日,这算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你呢,就算跟在罗真真后面沾光吧。我要送一个大蛋糕,你不也跟在后面吃?”
刘冬梅无语了,她很感动。这一学期,只要与张秋然在一起,就从没要她花什么钱。还不能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能将这份友情牢牢记住,以后一定要报答。
沈叔的车没开出几步,张秋然追上去。悄悄递过一小玉瓶,说:“对不起,里面只有两颗了。你每十天服一颗。”
沈叔接玉瓶的手都有点颤抖。都说跟着张秋生不吃亏,跟着他姐姐更不吃亏嘛。嗯,还有人说,张秋生最听姐姐的话。今后就跟然然混了。
张秋然回到座位,刚刚想与夏小雪聊几句,电话响了。拿着电话听了几句,挂掉,再拨号。电话通了,张秋然又恢复嘻皮笑脸地说:“嘻嘻,吴大仙女哈,据可靠消息,你哥哥将乘去京城的航班,登机牌都换好了。下午一点四十五的航班。那边有人接。具体情况,你找老莫联系吧。呵呵,呵呵——,趁着春节,劝你哥将喜事办了吧,呵呵,呵呵————”
吴烟与李秀英坐在一个水库的下方。面前是水渠,侧面不远是泄洪闸。依照性格,依照惯例,吴烟此时一定要与张秋然抬杠。可是今天没有,她默默地听着电话,默默地将电话收起,默默地坐那儿发呆。
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闷---骚也就罢了,闷---骚竟然转花痴。花痴也就罢了,十八岁的帅哥花三十岁老妇女的痴,这个理上哪儿说去。
好吧,媚术很厉害。要是一般男生也就算了。可哥哥是金丹期吔。金丹期的中了筑基期的术,放到天边也说不过去。
这可怎么办!我吴烟拣了一辈子的柴,被老哥一把火烧得精光。以后可怎么做人,张秋生他们男生肯定要笑话我。有事没事就贼兮兮地笑。无风还三尺浪呢,这下有风了,那浪头不更高?
吴烟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美好的愿望,有一天然然姐会成为她嫂子。嗯,我与张秋生,哥哥与然然姐。兄妹配姐弟,多好?
这下完了,鸡飞蛋打了。刚才然然姐在电话里笑得那个欢畅,肯定是鄙视到极点。这样的脓包,然然姐会要吗?将心比心,张秋生要是这样,我也不会要。
这事也怪自己,干嘛要哥哥赶过去呢!明知他是闷---骚,我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往虎口里送么?意志薄弱啊,经不起考验啊,平时人五人六,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
吴烟越想越生气。恨自己,恨哥哥,更恨那个女人。满肚子的怒气无处发作,拣起身边的一块小石头随便一扔。
“轰咚”一声大响,泄洪闸被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