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不满地拧了拧眉,出声道:“芷丫头,咱们安府可没有苛待下人的规矩,你既要处置她,总该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吧?”
荀萱:“请问舅母,是否只要阿芷给出合理的解释,便可自行处置这老奴?”
香芦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看上去颇有气势,只听她恶言恶语道:“就算是要处置,也要交由夫人发落,哪里轮得到你了?”
荀萱轻轻转过身子,从容地迈开步子走至香芦的跟前,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藏了几分凌厉。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空气似凝结了一般,荀萱的一巴掌便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香芦的脸上。
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天哪,这表小姐是疯了吧?香芦可是柳夫人身边最受喜爱的大丫鬟,她掌掴了香芦,不就是当着众人面打柳夫人的脸么?
众人还未来得及省神,却听荀萱不疾不徐地说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我在和夫人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小丫鬟越俎代庖?”
众人再次情不自禁地倒吸了口冷气,方才香芦教训曲幽的一巴掌竟被表小姐就这么明明白白地还了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柳夫人过不去么?
柳夫人平日里虽然看着温柔大方,但处事却是个极有手段的,她一个罪臣之女竟公然和安府主母作对,这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香芦怔怔地望着荀萱,手捂着脸颊,眼珠子就差瞪出来,似乎不能接受方才发生的一切,这个死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条落水的狗而已,居然敢打她?
再看那坐在主位的柳夫人,那端着的一张温和慈善的面孔此番似是已经变了味。
只见荀萱似有些手痛地揉了揉掌心,一脸无辜地看着柳夫人:“我是看夫人点了头,这才越矩惩治了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舅母不会怪罪吧?”
“自然不会,”柳夫人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只见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香茗,而后沉声道,“只是安府有安府的规矩,香芦行事莽撞,碍了主子的眼,受这一巴掌是她该得的,可这看门的婆子又犯了何事?何以施笞刑?”
荀萱的目光轻轻落在了那看门婆子的发髻上,发髻上光秃秃地簪着一根白玉簪子,簪子看上去透着一股贵气,与那婆子一身的粗布衣裳显得十分不搭。
她眼疾手快地从婆子头上取下簪子,端详了一眼,道:“这是和田羊脂玉簪子,倒是与我前些日子丢失的那根玉簪子颇为相似,这么巧你也有一根。我瞧这簪子价值不菲,怕是够抵你好几年的工钱了吧?”
一旁的曲幽虽不敢抬头,但心中却满腹疑惑,她怎么不知道小姐丢了一根玉簪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婆子心虚地伸手来夺,却被荀萱躲了开,少女转身将手中玉簪递到柳夫人的眼前,缓声问了一句:“敢问夫人,这奴才偷盗府上财物,该如何处置?”
看门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吓破了胆,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喊道:“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盗首饰,这是三小姐房里的大丫鬟红莺给奴才的,奴才对天发誓绝没有盗取表小姐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