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音不解:“小姐,奴婢不明白,您为何不直接拒绝了柳氏为你寻得这门亲事?”
“你以为我不想吗?”荀萱眸子越发深沉,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柳氏是什么样的人?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若是今晚她非要盯着我,我又如何安心地去跟踪安盛?”
磬音点点头:“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
荀萱轻轻吐了口气,认真地看向磬音:“总之,不论如何你必须拖住安盛。”
“奴婢明白!”
……
荀萱坐在寒云居,一直等到了傍晚时分,柳氏方才派了紫烟过来接人。
走到门口,柳氏正一脸欢喜地等着,瞧着荀萱这副打扮,颇有些不满意:“好歹今日也是要出门见客,你怎么就穿成这样?”
荀萱轻笑了一声:“穿成什么样又有何区别?反正我也没打算嫁!”
柳氏挂在嘴边的笑容逐渐凝固,她本来还在担心荀萱今晚不会来,都已经准备好了找人一个闷棍子将荀芷打晕,直接送到那袁老板的榻上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荀芷居然来了,这样也就免了她耗费大力气将人抬上轿子,也算是便宜了荀芷。
“阿芷,不是舅母说你,就是你如今的身世,想要找个好人家可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不错的人家愿意娶你回去做姨娘,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柳氏这哪里是什么劝解人的话?根本就是存心来恶心人的。
荀萱皮笑肉不笑地转身看向柳氏,道:“舅母这话说的对极了,阿芷自会铭记于心。”
荀萱难得这般顺从,柳氏反倒有些不适应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实在说不上来。
荀萱坐进轿子,从袖中取出了一个荷包,里面放置了专门配备的醒酒药,可有提神的功效。
因为过节,越是到了傍晚,街上的行人反而变多,街道两侧摆满了小摊贩,大人领着小孩四处游玩,好不热闹。
荀萱的轿子在一品斋门前停了下来,荀萱将事先准备好的面纱戴上,然后缓缓走出了轿子。
后面紧跟而来的是柳氏。
“阿芷,人已经在二楼包厢等着了,咱们赶紧的,可别让人等久了!”柳氏边说边推搡着荀萱往前走,恨不能找人将她架上去。
屋门推开,入目处却见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满脸横肉的老头,一见到荀萱出现,一双眼睛随即色眯眯地盯着荀萱的腰身瞧着。
荀萱不动声色地走到座位上,兀自坐下后,便随手摘掉了脸上的面纱。
那老头瞧见荀萱的长相,欢喜的嘴巴合不拢,就差流口水。
柳氏笑着看那老头,模样都可以做荀芷他爷爷了,这个真不错,稍微年轻一点的她都觉得是便宜了荀芷这个死丫头。
“来,袁老板,你和荀芷单独先喝上一杯,我这做舅母的为你们俩斟酒。”柳氏难得这般殷勤,亲自起身给荀萱倒酒。
荀萱慢条斯理地看着柳氏为自己斟酒,目光却是直直地盯着柳氏手中的酒壶。
这是……鸳鸯壶,里面装着两种酒,一种是有毒的,一种是无毒的,只需要轻轻拨动机关,无毒就会变为有毒。
荀萱在宫中呆了那么多年,对这种伎俩可以说是了若指掌,她还能清晰记得,当初先帝便是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杀她,只可惜阴差阳错之下,两个人的杯子不知被谁给调换了,因此最后荀萱捡回了一条命,方才有了后来的荣耀。
现在柳氏想用这样的伎俩对付她,未免显得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