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冷笑了一声,面上拂过一抹残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朕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手罢了,等朕回了宫,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既是这样,那民女便无须以身相许了?”荀萱戏谑地笑了笑,然后对着景熠微微欠身,“民女恭送皇上!”
这是明摆着对皇上下逐客令!景熠身边的小太监见这架势,瞬间吓得冷汗直流。
景熠倒也不恼,只字未语地出了屋子,命人将门从外锁上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荀萱看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气定神闲地走到榻边,躺了下来。
她不想连累傅表姐,今晚也只有这儿才能彻底保她性命。
祝思侬,你可真是心急啊,才刚见面就急着要取我的性命。
她不过稍稍动了动心思,那祝思侬便亟不可待地自己上了勾。
如今皇上和祝思侬闹翻,这一切……也不过只是她的一份见面礼罢了!
既然对方要将事情做绝,那她也不建议将这层纱彻底捅破。
……
次日一早,荀萱醒来的时候,房门外落下的锁已经打开。
身边没有随行的丫鬟伺候,荀萱也就只能自己随意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只身出了院子。
一晚上没回去,傅苧蓉怕是早就担心坏了。
结果荀萱走出去还没多远,便听见柳氏呼天抢地的喊声:“祝大人啊,您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我身边的管事儿昨儿一晚上没回来,今天一早起来,便在这小竹林子里发现她的尸体,这是有人要故意谋杀!”
祝巍虽然心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表面上却要装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柳夫人,这人命案,老夫断不了,还是按照规矩交由大理寺处置更为妥当。”
此刻小竹林子里已经聚了很多人,所有这次随驾前行的官员大多在这里看着热闹。
反正先太后的冥寿结束了,众人都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不过就是死了个奴才,众人也不曾多在意,权当是当个笑话看看。
可柳氏这反应过激了,看着不像是死了奴才,更像是死了娘。
而在场的官员之中,官位最大的就数祝巍了,再加上祝巍和安府有姻亲,柳氏便逮着这祝巍倒了一顿苦水。
祝巍也很苦恼,被纠缠着想走也走不掉,只能劝解:“事已至此,柳夫人节哀!”
“祝大人,民妇觉得此事疑点重重,还请祝大人千万替民妇做主!”
“你想让老夫如何替你做主?”祝巍不耐烦地问道。
“昨日伺候荀姑娘的丫鬟来报,说荀芷一晚上没有回屋歇息,这管事儿的死定与荀芷脱不开干系!”柳氏一口咬定了荀萱,语气中满是激愤。
祝巍眉头跳了一下,担心此事将他牵扯出来,随即道:“柳夫人,凡事都要讲证据,荀芷姑娘即便一夜未归,也不能说明她与管事儿的死有关。”
“可荀芷与管事儿的素有旧怨,再加上她一个姑娘家一夜未归,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能去哪儿啊?”柳氏这一招很是高明,一方面将管事之死的脏水成功泼到了荀萱的头上,另一方面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荀芷彻夜未归的事情。
彻夜未归,这对于未出阁的姑娘而言,那可是致命的打击啊!
柳氏这是铁了心不让荀萱翻身了。
荀萱走到半路,便亲眼瞧见了这一幕,脚下一顿便不打算往前去了,一个转身径直回到了景熠的院儿里。
此刻景熠正坐在房中用早膳,见荀萱匆匆忙忙回来,俊逸的面孔浮起一抹清朗的笑,满身少年感让人差点忘了他还是个满腹心机的九五之尊:“荀姑娘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寺内出了命案,还请皇上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