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是在说我吗?”
正在许榭堂和程寻二人聊得投入,荀萱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身后传出。
许榭堂身子一僵,侧眸瞧了一旁的程寻一眼,两人略显心虚地吐了口气,方才缓缓转过身去。
“荀芷姑娘?你怎么在这儿?”许榭堂尴尬地笑了笑,抓耳挠腮地望向四周,“你不是刚登了莲花舟吗?”
荀萱见许榭堂这忐忑模样,心底不由得暗笑,嘴上却也未曾继续追问这两人在背后议论她的事儿。
“放了龙凤花灯,莲花舟自然也就靠岸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恰好停在了灯船的附近。”荀萱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许榭堂干笑着点点头,瞧着荀萱那副早已看穿一切的笑脸,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真是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啊!可怕!太可怕了!
“那个……你俩聊着,我去旁边吹吹风……吹吹风……”许榭堂说罢,转头瞄了身旁程寻一眼,然后抬步走到了湖边,自顾自地吹起了凉风。
“荀芷姑娘找我有事?”程寻倒是表现的自在,开口问了一句。
“程公子进一步说话!”荀萱笑了笑,转身兀自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程寻亦是无声跟随其后。
“上次程公子给我的蛊毒,是否哪里出了问题?”荀萱也不说废话,直言问道。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为防有人听见,说话的同时,她特意目光快速扫视着四周,以防有人靠近。
“荀芷姑娘为何这样问?”程寻道。
荀萱:“按理说,二次下蛊情况应当比上次更为严重,可为何安盛的病情却好像比上次有所好转?是否是你的毒蛊出了什么问题?”
程寻听荀萱这般说,却也不意外,只是淡然一笑,随即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此毒蛊分三次下,第一次为筑巢,蛊虫筑巢日夜不休,因此会将寄主折腾的死去活来。而第二次则是送母蛊,母蛊在寄主体内产卵,昼伏夜出。你想想,安盛病发的时辰是不是大多时候都在夜晚?”
荀萱从云相那里得知的消息,确实大多病发时间为夜晚,这一点程寻倒是没有说错。
“确实如此!”荀萱思忖后立刻回道。
“那就好,”见荀萱这般说,程寻便也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道,“算算日子,母蛊产卵也快结束了,这第三次的时间也快到了。”
“莫非这第三次是要取走那幼子蛊?”荀萱顺势猜测道。
程寻一愣,略显惊讶地看向荀萱:“你竟对毒蛊有了解?”
荀萱淡然一笑,平静道:“我既答应帮你下蛊,又岂会对蛊一无所知?”
程寻怔了怔,心底暗叹他这小妹的行事作风倒是越发像先太后了,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不错,此蛊名为母子蛊,母蛊留在寄主体内,子蛊则在我手中,一旦子蛊有所异动,母蛊必然响应,届时便能掌控安盛。”
“只是取子蛊很是麻烦,必须得由我亲自去取,可安盛的身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近,这就要劳烦荀芷姑娘帮我安排了。”程寻道。
“你放心,待我布置好了,自然会通知于你。”荀萱却是爽快,一口便应了下来。
程寻:“那便请荀姑娘多费心。”
“无碍!”荀萱莞尔一笑,面上却是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戏谑,“只是有一点阿芷很是好奇,忍不住要多问一句。”
“荀姑娘请说。”
“我这心思深沉之人是何时成了你的妹妹的?”荀萱抬眸径直注视着黑色斗笠下的那张面容,即便什么也看不清,可荀萱那双明亮的美眸却仿佛能穿透一切似的,只瞧得对方一言不发。
一阵沉默之后,却听见斗笠之下的程寻轻吐了口气,语气平静道:“姑娘与舍妹容貌极为相似,这不过是我与许公子之间的笑语,姑娘莫要当真。”
荀萱拧了拧眉,明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正要继续追问,却见不远处人忽然变多了起来,景瑢带着一众下人出现在了熙攘人群之中,四处扫视了一圈之后,将目光落在了荀萱身上,随即便抬步朝着荀萱的方向走了过来。
“赵王找你恐有要事,在下便不打搅了。”说罢,程寻便也不多留,还不待荀萱说话便转身匆匆离开。
荀萱拧着眉目送程寻走远,心底只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般匆匆离开,分明是心虚的表现,这人肯定有事。
景瑢走近了,却见荀萱仍是一脸认真地望着程寻背影,丝毫未将他放在眼中,不由得面色沉了几分:“你是什么时候和谭柏羽身边的人搅合到一块去的?”
荀萱回过神来,瞧着景瑢一副吃味的嘴脸,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不过是想套些交情,方便日后办事,王爷紧张什么?”
景瑢被噎了一句,莫名没了脾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荀萱:“调侃本王?荀芷,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荀萱抿了抿唇,敛起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淡声问道:“王爷匆忙来找,有何要事?”
一说起正事,景瑢忽然便正经了起来,开口道:“我方才收到消息,曲世英的人今晚动手了。”
荀萱一听,脸色随即严肃了起来:“抓到人了?”
景瑢:“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如今人在安盛手中,就是你的贴身婢女磬音为了保安灵清受了伤。”
“她受伤了?”荀萱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忧色,一转身便急匆匆地要赶回去。
景瑢瞧着荀萱那紧蹙的眉头,恨不能伸手给她摸平了,随即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