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出江南郡了,要不要……”
“不用了。”皇帝摆了摆手,回想起前几日武殿指挥使报告洛星河引动天机的事。
“派人跟着他就行了,叫江……宛州的人手小心一点,洛星河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是,陛下,甲一他……”
“调回来吧,在一位大宗师的眼皮子底下失手,不是他的事情。”
“可甲一说……他亲手将匕首刺入了李清河的心脏。”
皇帝眉头一挑,没有说话,摆手退下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走,大殿的柱子后走出了一位带着面具的人影,端朝武殿指挥使,武官之首。
“洛星河又登一层?”
指挥使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再登一层他就是第二个崔老道,那个瞬间四散的气机瞒不住长安城。”
“甲一说他亲手刺进了李清河的心脏。”
“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
“嗯。”皇帝点头望天,“其他的棋子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都在蛰伏,幸好我们这次做了准备,替代李清河的棋子已经动了。”
……
……
李长安回到了太和山苦修,誓言不入盲枢不下山,而李清河也离开了江南郡,朝着没去过的地方行进。
有趣的是二人分别时,李长安将所有银子全都交给了李清河,以至于当他回到太和山时,和李清河第一次到太和山如出一辙。
又是一年冬天,江南郡城又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今年宛州刺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请洛星河过来了。
自己的地头上发生了这样的事,导致李长安大闹江南棋院,这事虽然后来自己亲自前往棋院解释,保证抓到凶手。
可都快过年了,凶手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实在是没脸皮再麻烦人家。
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个月又是新旧交替,刺史叹了口气离开书房,他要亲自挑选礼品,年后好去拜访。
郡城几十里外的一个山坳中,夜色撩人,一团火光升腾而起,周围席地坐着七八个面容可恶的壮汉。
新猎的野味在冬天是最好的食物,劣质的酒香只徘徊在嘴边,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好心情,因为做了这一票,够他们在郡城里好好的过个年了。
山坳的深处,火光波及不到的地方围坐着十几位少女。
他们被粗壮的皮筋绳死死的绑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满是划痕,衣着上可以看出都是穷人家的女儿。
红彤彤的眼眶流干了眼泪,饥饿的肚子无人理会,嘴巴也被破布塞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是我说你从哪找的货,这次这么多?”
“嘿嘿,只要你有路子,那就不愁没货。”
“别听他吹牛,这次也就抓了七八个,剩下的是买的。”
“买的?”
“呵呵……今年收成不好,江北郡都先供着战马吃喝,娘的,马比人吃的都好。”
“一袋米,一个人,要不是兄弟人手少,从江北到江南又怕被发现,我能给你弄来几十个。”
“娘的!一袋米一个人,你两边一倒腾翻了多少番?”
壮汉喝了口酒,笑而不语。
外地人都以为江南是个好地方,但越是美好,地下的脏活就越安全。
殊不知郡城内欢声笑语,二八佳人走街串巷,那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可那些大户人家的男人可就说不准了,大过年的不找点乐子么?
去外面勾栏里要是玩出了人命,赔钱倒是其次,面子上挂不住,这些大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所以这暗地里买卖人口的生意就很是红火,来路安全,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随便怎么找乐子,死了野地一埋,没人追究。
心好的可能给你挖个坑,留个全尸,心一般的管都不管,大过年的官府也不会立刻追究,过年之后没人认领就当死案。
“兄弟别羡慕,这票干完了,请你在城里过年。”壮汉拍着这位接头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接头人笑了笑,心想老子差你那点钱,默默的喝了口酒,啃了口兔腿。
“兄弟,合作这么长时间了,这次货又这么多,过年就不用兄弟破费了,你看……”
接头人的眼神不停的瞥向山坳深处,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壮汉吸了口气,一副都懂的表情:“放心,这个没问题,今晚就能提走。”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直到半夜月上中天,几个壮汉轮流守夜,接头人则领走了一位瘦弱的姑娘,满意的离开了山坳。
可才走出几里路,借着月光接头人狠狠的骂了一句。
刚才酒劲上涌,火光暗淡,却没曾想给了自己一个歪瓜裂枣?
这是什么?好货二八,这起码二十了,脸蛋倒是不错,可这头发是怎么回事?还是个瘸子?
“娘的!你看我怎么在买主那给你小子压价,做生意不厚道啊……”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肚子下一股邪火上涌,接头人将姑娘拉到暗处,推到在地。
粗鲁的双手不停乱扫,荔枝挣扎着留下了眼泪。
她自去年新年离家,前往郡城,又前往州城,四处打听李清河的消息。
身上的银子花光了就当了细软继续走,后来又转道前往太和山,可在路上听说了李清河的消息,说是与大宗师一战而胜,现在正和棠林剑仙的儿子在江南。
棠林剑仙,胜了大宗师洛星河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