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叔就没做什么吗?”罗小乔问。
“咋没做啊?包三叔要求分家,他们自己过,不拖累他们,可是不管用,老太太不同意。”罗小乔抽抽噎噎的说。
罗奶奶也忍不住说:“包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女孩子,说女孩子就是赔钱货,恨不能把家里女孩都赶出去”
“包三叔和三婶都在老太太屋前跪了一下午了”,罗牛牛也说。
“小乔,你脑子灵,你看有没有法子帮帮他们?”
罗奶奶唏嘘道:“玉芝是个好的,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就差没给他们家当牛做马了,自己孩子到头来,落这么个下场”
罗小乔听完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所谓的“愚孝”文化,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两相结合,遇上不靠谱的长辈,真是扼杀了多少女孩的命运。
如果之前北地的女人,全都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己完全没有人权的话。
那么,从她这里,就得要改写了。
她人微言轻,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社会价值观,那就从罗家村开始,一点一点来吧,总有渗透的一天。
“爷爷,你去找一下村长,让他叫上全村的人,一会都到包三叔那边,就说有好事儿。”罗小乔看着罗爷爷说。
“小乔,你先想好了,这怎么算,都是人家家务事,强迫不来的。而且就算你想给包老太太银子,暂时把梅花保下来,也不长远。包家那几兄弟,心狠着呢”,罗爷爷皱着眉头起身,走前跟罗小乔说。
“爷爷,你去吧,没事儿。”
正是傍晚时间,晚风习习,天边的火烧云都要映红了一片天空。
多好的景致啊,多悲惨的命运啊。
罗小乔摇摇头,继续往包三叔那边过去。
习惯和观念的改变,靠的言传身教。这个古代大环境下,“言传”是做不来了,那么就“身教”吧。
没多一会,包三叔门口聚满了村民,都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包老太太也不出门,闭着外屋的大门就在院子里骂:“闲操萝卜淡操心,我家的事谁敢来说,我老婆子跟他没完。谁说老娘卖孙女了,给她找了多好的婆家,又有钱,上头还没有老人压着…”
话语中时时夹杂着女人求情的哭泣:“娘,梅花太小了,你让她在家再过两年吧”
那发自肺腑的泣血疼痛,听得门外的人都挺不好受。
“咚咚咚”,罗小乔没管老太太骂什么,过去就敲起了门。
“谁啊,老大,去开门,老娘倒要看看,谁敢管我家私事”,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指使着大儿子。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门缓缓的被拉开了,包家老大那张油腻的脸探了出来:“小乔,怎么是你?你来干啥?”
包老大本来烦躁的神情变得小心翼翼,他们一家子,还没有人能去罗氏上工呢,这要得罪了这个财神,以后说不定都没机会了。
“大叔,我来看看梅花,听说她不太好了?”罗小乔笑着说。
“那……那你进来吧”,包老大一边把人往院子里让,一边说。
包氏一家也是七八间房子,因着老三去服兵役,当时老太太就把老三一家赶到了厢房住。此刻梅花就躺在那黑黑的厢房里,逼仄而狭窄的屋子,中间隔了个帘子住着一家人,都起来后甚至转不开身。
罗小乔忍不住在心里啐了包老太太一口,真的是很不知所谓啊。三儿子为了一家人,出生入死,就这么对待他的妻儿。
“梅花姐”,罗小乔看着床上姑娘了无生气的样子,失神的眼睛,低声跟她说:“你打起来精神,我来帮你了。”
梅花听了没说话,眼睛里慢慢蓄起了泪水。
帮她?怎么帮?她的父母都无能为力,一个外姓人,再有点钱,能怎样?
“包奶奶,您看这梅花姐的婚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啊”,罗小乔十分干脆,跟院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太太说了一声。
“凭啥?你有点钱儿就要管我家的事儿吗?我那边都说好了,聘礼都收了,错过了吉日谁担责任!这可是关系我们梅花一辈子的好时候。”老太太上下两张嘴皮一磕吧,话说的一串一串的。
“不是的包奶奶。是这样啊,我家新开了作坊,想招几个女工过去纺线,包三婶和梅花姐的手艺我放心,正需要这手艺呢。”罗小乔慢悠悠的说。
“纺线?”包老太太嘴巴一撇,“纺线你找谁干不了?”
“包奶奶,还真不是谁都能干的。村里谁不知道包三婶一把刺绣的好手艺呢,我这需要花样子,她这样的人,我还真不好找呢。”
罗小乔一边说,一边笑:“包奶奶,您看,我给一个月一两银子,成不?”
“多少?”包老太太嗓门瞬间大了起来。
“如果您同意,包三婶过去我那儿帮忙,一个月一两银钱,梅花姐也一样的。”罗小乔继续往外抛诱饵。
包老太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个老鳏夫,给了十五两的聘金。老三家这两个,合起来一个月就二两银子,一年二十四两,这可比男人挣得都多了。
“那要是光老三家的去呢?”包老太太说。
“包奶奶,您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看在我姐跟梅花姐的交情,过来跟你们商量商量,你要愿意,就俩人一块来,要不愿意,就算了,城里人牙子多得是,有这钱,我去买人都够了”
罗小乔冷笑了一声,看老太太眉眼里面的贪婪,答应是迟早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