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汝南道那边有异动吗?”隐在暗处的人问。
“没有,一切如常”,安怀亮按下心中的不安,强打精神回应。
自今年以来,他已经约莫提出了三回,想要回去汝南道看一下的想法,都被慕景逸找借口推搡过去了。
要不是那边贺将军等人的书信往来还算正常,他是真要坐不住了。
“本王觉得有些不安,最近好几个地方的暗线被起了出来,这北地,越发不好收拾了。”六皇子喟叹着说,“靖王果真很有一套。”
“六皇子打算收手?”安怀亮说,“我们退居汝南,想来做个土霸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退回去?哼”,暗中之人心情不好,冷声说道:“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到北地,两年时间,就这么无功而返?本王不甘心。”
其实不光他不甘心,安怀亮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你那个四姨娘怎么样?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没有,那个农女也是个心机深沉的,只要四姨娘露出一丝马脚,就能被她追着问,好几次差点儿露馅。”
两人沉默了许久,屋子里只留下沉闷的喘气声,以及一些闻上去有些腐朽的味道。
“嘟嘟嘟……”门有规律的响了三声。
“谁?”安怀亮一瞬间就转过了身,这个密室,能来的人就那么几个,不是有大事的时候,是不可能过来的。
“大人”,影子般的翟易闪身进来,脸上有明显的阴霾。
“什么事?”
“大人,汝南道丢了!”
“你说什么?!”
安怀亮的瞳孔登时就缩了起来,“什么叫丢了!日前不才收到贺将军的来信吗?”
“现在除了贺将军,其他的人都联系不上了。”翟易说道。
“属下怕发生意外,就亲自去了一趟,那汝南道,早已没有我们的人马!”
“你说什么?”安怀亮几步就跨到了他的面前,“数十万兵马,什么叫没有我们的人马?!”
“属下找了一个老部下,给了他不少银两和珠宝,才套问出来,原来那汝南道,早就分片划入乌甲卫了。汝南的兵马,早已混入乌甲卫当中!”
“那怕什么?就算编入乌甲卫,那也是我汝南的兵马,也不可能说变就能变成别人的!”安怀亮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手下的几个大将,跟着出生入死,打下了这一片山头,怎么可能放掉巨大的利益,转而投入别人麾下。
“属下听闻,靖王军中有政委,天天去给他们洗脑,这日子短了看不出来,长达两年时间,谁也扛不住这么弄!士兵们早就叛变了!就连将官,也反叛了几个,那贺将军,就是第一个投诚的。”
“什么?!”隐在暗处的六皇子也顾不得隐藏,跟着走了出来!
翟易把了解到的情况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越说,几人心头越发凉。
“好哇!我们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一直是别人掌中的玩物!慕景逸看着我们耍了两年多的猴戏,他真是好样的!”
“让暗处的人都出来,跟他拼了!”
然而,还不等他们有动作,心情不好的靖王殿下,已经把怒火烧了出去。
五天!
只用了短短五天的时间,慕景逸就带兵攻破了炎凉城,那个他们一直以来的据点!甚至缴获了后方储存粮仓的山洞。
炎凉城被攻破的消息一传过来,六皇子和安怀亮就慌了,他们一直都不敢正面抗,就是因为打不过,所以才会想办法暗中牵制。
现在,自己这边的策略还没等实施,老家已经保不住了!
六皇子简直目眦俱裂,试问任何曾经当过上位者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放弃。
“慕景逸!”六皇子咬牙切齿,“他毁了本王这么多年韬光隐晦的努力,本王要让他也付出代价!”
“王爷,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安怀亮有些颓废,瘫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他不是那么看重那个农女吗?连无后的事情都能压下去,我们就让这农女死在他自己手里,让他们决裂,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抉择?!”六皇子眼中透着一股丧心病狂的疯狂之意。
“你要怎么做?”安怀亮抬起了眼皮,“现下,我们最紧要做的,不应该是先想退路吗?”
“退路?呵,等着看,退路就是他的靖王妃!”
慕景逸再厉害,那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如果他们计划不成,那么退一步讲,还可以离间,离间,就是对这个男人最有效的手段。
……
就在一个风雨摇曳的夜晚,数百的黑衣人冲入了靖王府,一时间刀光剑影。
“噗嗤!”
甚至有一只利箭,趁乱射入了慕景逸的左肩,这还是两年多来,他第一次受伤。
慕景逸脸色都没变,抓住箭尾,一把拽了下来。
片刻后,院中青影翻飞,慕景逸的脚,已经踩住了为首之人的胸口。
被抓住的十几个人,几乎全是死士。
要不是秦卅及时捏住了翟易的下巴,他后槽牙里面的毒药,也要被咬破了!
这场刺杀实在是声势浩大,傅跬和黄裕章等官员,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好,就带着下人冲了过来。
“王爷,怎么回事儿?”
待看到靖王府院子内躺了一地尸首之后,都忍不住有些后怕。
这要是靖王殿下武艺弱一些,或者让贼人在饭菜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