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正通银号是你开的吗,你说要钱就要钱?”
“你以为户部真是你家的,你说担保就担保吗?”
“你以为那几个老东西不盯着吗,你想怎样就怎样?”
王锦乔都快急疯了,直接冲到了靖王府,连珠炮一般,冲着罗小乔就嚷嚷起来。
罗小乔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吹了吹茶叶,袅袅茶烟中,似是很舒服的抿了一小口。
“你倒是说话啊!”
王锦乔觉得,他此生,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这么讨厌一个拖沓的人。
“说什么?你不都说了吗?”
罗小乔抬眼看了看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毛躁。
年轻人啊。
如果王锦乔知道,此刻他在罗小乔心中的形象是这样的,怕是恨不能喷她一脸。
“你打算怎么办?”王锦乔看她始终不慌不忙,想起之前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此一时,彼一时,你是不清楚的很吗?”王锦乔说。
“是,我很清楚,所以我要借钱修,否则我就自己修了。”罗小乔也不打哑谜,翻阅着面前的账本,一页一页的看。
“你要知道,现在在打仗,你那一发炮弹,就要八千两银子,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过去,还有那各种火药,榴弹,全是不计其数的银两。”王锦乔在脑子里早就算了一笔账,现在说出来,感觉很头疼。
“是,请继续”,罗小乔摊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王锦乔心内有些抓狂,自打那俩人成亲后,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们心里想什么了,他只好继续把自己的顾虑往外放。
“王妃,你要知道,咱们北地,为了鼓励种植,自打去年以来,对农户的税收就减了,即便对商户的税收增加,一年也无非就是三百万两白银,对吗?”
“是,没错。”罗小乔点头,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去年我们不是算过吗?从兴城到闾关,将近四百里,修铁路所费,约莫八百万两白银,府衙什么都不干,两年的税收,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罗小乔点点头:“这钱,让府衙出,确实不容易,但对正通银号来讲,很困难吗?”
“请你把那个“吗”字,收回去!”王锦乔快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坏了。
“不是刚刚出现了八十万两的亏空,怎么还敢往外放银子?现在钱庄都小心着呢,没有抵押,没有担保,谁说都没用。正通银号不是只有我一个东家。”
“所以我说,让户部给担保啊,北地土地这么多,也值不少钱,拿出来几块,都压给你们,还需要什么?”罗小乔问。
“钱呢?靠什么还钱?”
“铁路修好之后,既能运人又能运货,我北地哪怕只有十万人往返,一人收十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万两,况且还有货物……”罗小乔慢悠悠的,把铁路可能带来的好处,一条一条的往外抛。
其实,这些,在去年,他们就已经研究过了,心内十分清楚。
但这个东西,是个新事物,想的很好,能不能实现,没有人知道。
万一投了这么巨额的资金,如果还打了水漂,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锦乔耷拉下来脑袋:“看来你想的很清楚了,我这么说吧,你如果用我王家自己的钱,我什么都不说,就借给你。但是你要用正通银号的钱,那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给你透个底,只要户部真的肯担保,并且提供兴城周边的土地抵押,我放银子给你!”
“一言为定!”罗小乔站了起来,“你回去准备银两吧,首期先要一百万两,后面看情况再取。”
“好。”
……
下午,封博松的钟云居,就迎来了无数的大小官员,来人心里都有些兴奋,但同时也极为忐忑。
“封侯爷,叫咱们来,是有何吩咐吗?”傅跬问道。
“是王妃想修铁路,听听众位的意思。”
封博松把罗小乔的话丢了出来,他自己也还在震撼之中,还没缓过神来,所以还是靠罗小乔自己去周旋吧。
“王妃,什么是铁路?”黄裕章第一个站出来问。
罗小乔将搭建好的木头模型摆在案台上,“请看,就是这种,让蒸汽机驱动火车,在轨道上跑动。”
“这……这……”傅跬有些吃惊,他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王妃,这火车,与现在的马车,牛车,又有什么不同呢?”
“我这么说吧,从兴城到闾关,不眠不休,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日夜对吧?”罗小乔说。
“是的。”蔡煜轩点头,他试过。
“如果走路的话,就更慢了,至少也要走上半个月的时间”,罗小乔接着道。
“你是想说?这火车能节省时间?”蔡煜轩有点明白她的意思。
“是,而且节省的时间不是一星半点。”
“到底有快?王妃,你不妨与我们说说?”
黄裕章看着那个木质的模型,有些心动,如果真能按这个样子放大,那不光可以运人,这可是有不少用途呢。
“如果乘坐这个火车,从兴城出发,到闾关,我保守点说,一个半时辰,足够了!”
“什么?!”
封博松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就连户部尚书葛正桐,也“嘶”的一声,差点扯掉自己的几缕胡须。
罗小乔基本上不说大话,这个认知现在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一开始还有人不信的话,去看看那杂交小麦,去看看那护航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