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大臣里面,傅跬倒是个十分合适的人。
这个臣子四十多岁,父亲历经两朝,刚刚致仕,从不参与党争,对大楚皇帝忠心耿耿。
傅跬是父亲退下后才提拔上来的,为人刚正不阿,仗着学识也得罪过不少人,但确实很有见地,受到不少年轻学子的推崇。
这样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用着也算放心。
再看看下面的黄裕章和云景天两个人,正各立朝堂两侧,文官武将向来不合,此时更是互相冷嗤。
皇上正在游移不定,左相再次站了出来“启禀皇上,高丽使臣向我大楚递了旌节,想派使节过来,听说有些商人已经登陆北地了”。
“他们是何意图?”皇上皱眉沉思。
“皇上,您说,是不是跟北地用的火器有关?”吴大人说道。
“下旨给靖王,让他交出来火器配方!”皇上沉吟片刻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傅爱卿既然一片赤诚之心,愿去北地,那朕就准了你们。去了之后,一定帮助靖王好好整饬吏治,懂吗?”
“微臣领命”,傅跬等人跪在地上叩首。
“太子,高丽使节,你负责接待一下”,皇上接着吩咐。
“儿臣领命”,太子出列,二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神色有些阴沉。
“退朝。”皇上无精打采的抬了下眼眸,昨夜吴贵妃实在是太勾人,他也有些累着了。
大臣们按照顺序散去后,太子少师追上了他,“太子殿下,今日朝中形势,太子殿下怎么看?”
“你想说北地?还是高丽?北地的话,离我们太远,苦寒之地,无钱无粮,成不了气候,抛出来只是为了分散下皇上的心思,省得过于疑神疑鬼。现在老二和老三倒是必须防一下。”
太子少师说“殿下考虑的极是,只是靖王在北地这么折腾,排除异己,巩固权势,加上那神秘的火器,却也不得不防啊,对傅跬几个人,最好还是找机会拉拢一下。”
“嗯”,太子点点头,在他眼中,大楚早晚是他的。但皇上不着调,那两个兄弟的母亲可不是善茬,他得让皇后加把火,帮着看住了自己的权势。
而对于慕景逸,他的态度则是拉拢加防备,底下的朝臣,更是如此。
李府闺阁内,李敬臻面前坐着一名高挑的少女,皓腕捏着一枚棋子,微微蹙眉思索。
“觅雪,皇上有意指婚你与靖王,你意下如何?”李敬臻老谋深算的眼睛闪出一抹柔光。
少女露齿一笑,宛如清风吹过“爹,皇上说的话,哪儿容得我们质疑,女儿自然无异议”
“是吗?”李敬臻有些不敢置信。
“爹,你放心吧,女儿明白自己的价值”,李觅雪淡淡的笑道,“那位靖王,听说是位美男子呢,女儿嫁他,不亏”
李敬臻还是有些不放心,反反复复的看她,待确实没发现破绽后,不死心的放弃了。
“皇上此次让我们父女跟随傅大人的车队过去,你……”
“爹,瞧你担心的,放心吧”,李觅雪说完,继续看着棋盘,不再言语。
“哎……”李敬臻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傅跬几个回去后,各自也根本没有沟通,都在交代后面的事情,家眷们不能全都跟着去,否则皇帝不放心,留下谁,留下多少产业,都够他们商讨好一阵子了。
让皇上和太子党稍微有些安心的是,听说黄裕章的夫人不同意去北地受苦,带着孩子哭闹了好长时间,甚至私下求到了左相府上,希望他能帮着劝说一二,因着黄裕章态度坚定,最后只得答应下来,但黄府的宅子里,还是留下了已经十六岁的长子。
倒是云景天几个,要么是武将,本就驻边,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要么出身寒门,家世简单。几人是最先准备好的。
此一行,二品大员有五六个,都留了家人在京都。还有四十多个小官,准备补缺北地,这些人,则核查的没有那么严格,有少许拖家带口过去的,也被批准了。
每日上朝的人,少了几个格格不入的,对于其他官员来说,最大的感觉是无人抬杠了。对户部来说,就是要用公款养的人口多了那么有限些而已。
几位皇子都很会做人,且想到一块去了。去往北地的几位官员走时,皇子们都前往十里长亭相送,且给配了不少礼物。
傅跬本就清高,礼物也不收,感激的话更没有,只说自己不会辜负圣上和朝廷的信任。
倒是黄裕章,还是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的,带着家眷一路走一路招手示意。
这几个人的表现,早有人呈报到皇上案前,到是更让皇上松了一口气。
太子看着傅跬等人的马车离去,心中一阵怅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慕景逸做事喜欢斩草除根,除不了根的,制衡手段自也不少,朝廷官员到位前,兴城官场格局大变,各地衙门不动声色的提拔和安插了自己人。
“锵锵锵”,罗家村的村民在作坊里忙活,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响了起来。
“是老村长敲的?有啥事儿他不直接来作坊?”黄婶子问。
“不知道啊。”
“听,外面好吵?”
……
报信的人到了罗家村后就开始敲锣。
这个村子也是怪了,以往只要锣鼓一响,村民都得涌过来。
今儿这是咋了,敲了这半天的锣,居然也就十来个人过来,还都是些老头子。报喜的人有些懵,站在村头大槐树下,不知道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