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刚过一个时辰,李离咦了一声,回头道:“容哥儿,你看那边河畔好像有火光。”
陆容一惊,心想难道蛮子真的来了?赶忙奔至李离身边伸头眺望。
“梨子,在哪呢?”
“那边,河畔那”李离伸手指向城东。
东城门外为二里处有一片河堤,陆容不如李离眼神好,此时白昼还长,天尚未黑透,只是隐隐觉得有光点闪烁,似是火把,数量不多。
陆容不敢怠慢,赶紧反身去喊老黄。
老黄得报,心中也是疑惑,按理说对于倒马关这样的高墙厚城,夜袭并无什么威胁,只是现在非常时刻,不得不谨慎。
老黄和陆容三步并做两步赶到李离处,竟已能听到阵阵喊杀之声。
只见远处好像是有七八个人正缠斗在一起,影影绰绰的,倒也看不太清。
“娘皮咧,好像不是蛮子?”老黄啧一声。
“他们几个人合伙打一个。”陆离憨笑道。
“咋办老黄?”陆容问道。
“不管了,李离你继续看着,陆容和我去上报将军。”俩人直奔城楼,当值的负责军官都会在此歇息。通报后,守门军士带二人进屋。
屋内老山营主官,横野将军朱洪歪在塌上看书,老黄抱拳躬身道:“禀将军,城东二里出发现有人打斗,约七八个人。”
朱洪皱皱眉,略直起身子,问道:“可是蛮子?”
“离着较远,属下看不太清。”
朱洪沉思片刻,吩咐身边一位亲兵道:“领一队人,带弩,出城去看看,不开城门,用吊篮。再令城上各部严加防守,我随后便去城楼。”
“诺。”
吊篮为一种木质器具,五米见方,于上可站立士兵,吊于城头。使用时需多人拉拽滚轮,使其缓缓下降,多用于不便开城门时进出城关。
亲兵领老黄、陆容、李离及其他兵士30多人,手持长矛,背负军弩,跑步直奔打斗现场。
陆容此时紧张的不行,毕竟第一次出任务,手心冒汗,心跳加速,总想说点什么缓解紧张情绪。身边老黄微微摇头,一改刻薄之相,扯出一抹笑意,示意不要言语,陆容心中稍安,忙调整呼吸节奏,跟上步伐。
李离还是大大咧咧,这几个人属他眼神最好,已能看清情况,笑道:“容哥你看,还有个女的。”
亲兵回头低喝:“噤声!”
陆容赶忙对李离努嘴示意。
不一会,已至河提,陆容此时也已分辨清楚。
此时已有两个人歪倒在地,似已重伤,还有五个人围住一位黑衣男子正激战不休。黑衣男子手持单剑,移步换位,闪躲腾挪,显得从容不迫。而另外五人四男一女,均为短衣襟打扮,兵器各异,怒喝阵阵,仿佛拿黑衣男子毫无办法。
原来是几名江湖人士。
陆容小时也曾幻想过世上有仗剑吟歌,高来高去的剑仙剑侠。也憧憬过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直到岁数渐长才慢慢放下。
陆容以前见过最高的高手也就是能打四五个同龄人的李离了。
眼前几位打的有来有回的江湖人虽也招式惊奇,上蹿下跳,但也离陆容幻想的武林大侠相去甚远。陆容不觉撇撇嘴,大感无趣。
转眼间已来到近前,亲兵大喝一声:“收手!我乃倒马关守卫军,速速放下兵器!”
言语间陆容这队人已向两翼展开,成倒八字,手持军弩,单膝跪地,严阵以待。
场中围攻那五人听闻,身形不由一顿,此时黑衣男子跳出战圈,长笑一声道:“范辛,你能奈我何?”说罢,后退几步,转身竟一气跃过唐河,没入林间消失不见。
那名女子大急!叫道:“范师傅,我们追!”
一中年汉子满面风霜疲惫之色,垂手泄气道:“算了,我们还有兄弟受伤。”
女子气道:“就让他这么跑了?范师傅咱们…”
“我说各位,听不到咱们说的话吗?”亲兵打断女子说话,长矛指了指场中众人。
女子顿时怒容满面,持剑做起手式。
中年汉子抬手制止女子,授意手下收起兵器,长剑入鞘后转身对亲兵抱拳拱手道:“各位兵爷,在下范辛,乃常威镖局蔚州分号镖师,这些都是我局的伙计,因镖货被劫,追杀贼人至此,不想叨扰了各位兵爷,还请各位见谅。”
亲兵面色稍缓,看来也听闻过常威镖局的名字,道:“原来是常威镖局的好汉,久仰。可有通牒传信?”
范辛答道:“激战时均已遗失。”
亲兵打手势令大家起身收弩,道:“既无通牒传信,那便要收缴各位兵器,随我回关,验明正身后,才许离开。”
范辛见亲兵敌意稍消,先转头吩咐手下人去查看倒地二人伤势。再躬身道:“兵爷见谅,我等着急寻回失镖,不方便至关内,还请兵爷给个方便。”说罢走上前来,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
亲兵抬矛喝道:“止步!”
陆容等人又举起军弩。
亲兵继续说道:“倒马关乃军事重地,此时也正值战时,为防北蛮细作,各位必须要和我回关,否则休怪。”
对面女子怒道:“你说我们是北蛮细作?”
陆容早已看不惯女子态度跋扈,讥笑道:“这位小娘子还请听清楚,我们说是‘为防北蛮细作’,没说你们就是北蛮细作,你们习武之人不都能耳听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