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同样笑了笑:
“我不恨你,只是想要你死。”
……
当政府出面联邦军队的铁骑踏入这片贫瘠而又荒凉的土地之时,在场所有或主动或被动留在监狱里的人甚至已经分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
按照符嫪的话来说,就算这是天才赫瑞研究出来的东西,但是作为一架巨型“神祇”模型的启动核心,“海神心脏”的能量不足以支撑运行发动那么久。
哪怕它本身就是作为时代的旷世杰作也没有用,因为科技核心的上限就摆在那里。赫瑞再怎么天才自负,也不可能超越时代去完成跨脱科技维度的发明。
而距离重生节后清算结束的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一个小时。
似乎能够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的防护屏障给了赫瑞足够的安全保障。科学家简单给自己空荡手掌的截断面做了个紧急包扎,仍在试图以沉默拒绝刚随着军队返回的荆棘玫瑰区长的喊话。
“赫瑞,赶紧收回利维坦,然后束手就擒。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你现在什么都没了,哪怕是你最好的搭档,现在也站在我们这一边。”秃顶的男人貌似苦口婆心,“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天才总是想要做些什么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你怎么能走上这一条彻底的歪路呢?你这样的思想本身就是错误的,应该及时改正。你这样做对得起政府的栽培,对得起我吗?”
秋玹喘着粗气滑跪在一边,如果不是情势不允许她都想替代赫瑞上去抽那个知音杂志里走出来的区长的耳光。
赵以归太强了。
虽然他的实力当初在愚人船上就已经能窥见一斑,如今真正这样切实交上手才发现什么是深不可测。
秋玹当初跟赫菲斯托斯也动过手,铸匠赫菲,他的实力在绝境行刑官里算是上乘的。数个试炼场积累下来的经验让秋玹会觉得自己不是对手,但不会是像现在这样的。
她切切实实从心底涌上一股无力,心理上明确知道实力差距是一条不可逾越的天堑。甚至打到现在,她都已经有点分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一股念头坚持到这里的。
当初回到临渊,白禾溪在得知她杀死赵以归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你怎么可能杀死他?”秋玹那时以为他有点夸大了,现在看来这反应真实到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卡桑卓的死灵,如果不是因为真神利维坦的震慑,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赵以归真的奄奄一息加上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死,当时没有一点机会让她得手的。
秋玹半蹲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尖叫着让她离开这里。
赵以归落在绞杀了无数尸体的巨蛇鳞甲上,轻松得像是如履平地。“阿芙……怎么样,我看到怀桑了。她跟她背后的组织让你很苦恼吧,我去把她抓过来让你亲手杀了她,一举两得,好不好?”
时间到了。
她几乎破皮露骨的手腕撑在碎石上,蹒跚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边传来赫瑞不可置信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耗尽能量”了的质问,在场所有人能够感知到巨蛇活动的幅度小了许多。
“……比起这个,你想好怎么跟死亡解释任务没完成了吗?”
秋玹虚扶着靠在身后巨蛇开始停止运转的鳞甲前方,“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跑。我一旦脱离这个试炼场,死亡交给你的任务就完不成,祂花了力气把你从死域拉出来,你却没有达到祂的期望,后果会怎样呢?”
赵以归拉着笑的嘴角似乎是凝固了一秒,脸上闪过类似于惶恐之类的情绪来,很快又趋于平静。
“原来你那么担心我,真是令我感动。”
空间能够联系上了。
时间到了。
“时间”,到了。
秋玹在满目疮痍中闭上眼睛,巨蛇不甘平静鳞甲掀起的碎石沙土还在不断往下坠落。昏黄的天际被撕裂开一个豁口,一道怪异共振发声声响炸在所有人耳畔。
那声音混着诡异虫鸣蛇嘶,又好像是采集各种人类发声体系混合出来的混响,轻缓得宛如微风低拂在每个人耳边,混沌声响又闷雷炸裂不可知论。
没有人能够看清神祇的全貌,祂又存在于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呵呵呵呵呵……藏好了吗?”
欺瞒。
在脱离死灵空间之后,祂竟然真的选择真身降临于死亡管辖的世界。
比起之前几次巨蛇掀起的地底浪潮,因为直面支配者真身而承受不住的位面威压几乎要将整个世界掀翻颠倒。其他人或许还在猜忌疑惑,而秋玹知道这是一个下层世界不能同时承受两名支配者真身而即将奔溃瓦解。
不能让他们发现室友的存在,只能寄希望于梦魇找来的“帮手”。
她几个起跳率先脱离了崩塌地底的重灾区,身边有几个行刑官随后似乎是也接连着反应过来有所猜测,但是看上去一个个都不敢承认自己的猜测。
支配者,真身降临?
太荒唐了,那些真正的“神祇”才不可能真身降临到某一个小世界中。
只是这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毁坏无不在认定他们的猜测,有些脑子活络的行刑官反应过来,急匆匆想要开启传送门脱离这个试炼场,也有人认定自己是“天选之子”,目光狂热盯着撕开天幕中的那一抹虚无。
“阿芙,在那天参观日的时候,确实是你亲手将钥匙交到我手里的。”
不知何时落在她身后站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