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信于人的事,否则会让人贻笑大方的。
凌潺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好吧,我去。不过仅此一次,下次你再胡乱承诺别人什么与我有牵扯的事,那我就让你真的成为别人口里的笑话。”
“这才对嘛!哎哟!”所谓乐极生悲,陆辞听了凌潺的话,一时竟忘了手中还拿着点燃的引火物。
凌潺闻声侧过头看了一眼,燃烧的引火物掉在了地上,陆辞正在搓着那根被火苗烫了的手指,样子有点好笑。
“没事吧?”凌潺问了句。
“没事,只是烫了一下。”陆辞摆了摆手。
愉娘没好气的来了句:“你是没事,你看看地上。”
陆辞向脚下看了一眼,引火物不仅没有熄灭,还引燃了地上一些掉落的零散细柴,陆辞立马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舀水去浇,直接上了脚。一阵不断猛踩之后,最终只留下了柴烟一片,这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做
出的趣事,凌潺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虚惊一场。”陆辞叹了口气。
“照你这样生火,迟早有一天厨房都会被你烧了的。”愉娘看着他刚刚的动作也是一笑,见火熄灭,收住笑容难免要说他一句。
“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这不是灭了吗?”陆辞说得无所谓。
淡淡的柴烟缓缓融入午后秋阳的身体,看得是缥缈又迷茫。凌潺的笑也早已消失,对陆辞说了句:“你先出去吧。火待会我自己生。”
陆辞听后并没有出去,接着在灶膛前捣鼓:“没事,刚刚是一时大意,这次肯定不会了。”
一场戏剧也已看完,可是糕点却还未做完,愉娘和凌潺不再去管陆辞,此刻正忙着手中的糕点。斜阳下的茅草屋本应是魅力动人的,可是凌潺此刻看到的却并非如此,屋顶上的茅草已破难不堪,秋风
拂过,细碎的茅草便随风而去,飘上枯枝,落入檐下。几扇早已腐朽的窗页在风的抚慰下哐当哐当作响。一扇木门憔悴不已,虚掩着。石板路满是枯叶堆积,踩上去清脆作响。石板路两旁是用枯枝作篱围成的简易菜
园,稀疏的果蔬最终躲不过时令无情的摧残,如今已泛着微黄。三两只不知名的鸟儿站在枯树上迎着夕阳哀鸣着,就如同不愿进入黑夜的孩子,苦苦哀求着阳光的滞留。
这里掩不住的是萧瑟,遮不住的是潦倒,凌潺很难想象,繁花似锦的徽州城还会有这样破败不堪的地方。
凌潺看了陆辞一眼:“她们就住这?”
“对,这一切也怪不得别人,原本好好的家,全被紫笛那嗜赌成性的父亲给毁了,落得如今这样。”陆辞眼里是惋惜与无奈。
他们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木桌,虽然破旧,但却一尘不染,靠墙的柜子放着些残缺不全的日常用具,整间屋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里屋透过陈旧得已变了色的麻布门帘传出,凌潺与陆辞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屋的情景与外屋相差不大,只是多了一张又冷又硬的木榻而已,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躺在那,脸色苍白中泛着微
黄,两眼深陷,身上盖着满是补丁的薄被。
妇人见陆辞进了屋,极力挣扎着需要坐起来,奈何全身无力,险些从榻上摔下来,陆辞连忙放下手中的糕点盒,扶住了她:“大娘,你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