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无外乎文、武两手。
何谓文救?打点、疏通高层人脉,网开一面;或者通过武道公会向高层施压。
何谓武救?无非是劫狱、劫法场;或暗中越狱。
将这些可能性逐一梳理、分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利维这件案子,或许不是偶然,细琢磨一番,明显有派系打压的痕迹,而且态度非常坚决。因此,通过贿赂、收买,打通部分关节,让他们主动放人(或私下放人)明显不太可行。而通过武道工会施压,这里面牵涉的利益纠葛太复杂,最主要是这件事没有直接损及广大武师、武徒的切身利益,师出无名。
利维就在都政厅被审讯。为生变故,所有都政厅安防人员全部被替换,此案由宪兵司和禁卫军主营接手,相互监督、交叉轮替,防卫相当森严,几乎没有漏洞。据可靠消息,两天后要进行公审,八部准备将利维的“罪行”在大庭广众之下钉死、做实,而让君王陷入难以圜转的境地。而要说有机可趁,也只有在公审时制造混乱,让人从旁协助,借机脱逃。
至于脱逃后能不能恢复身份和名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栝烈沉吟了一会,觉得这只是下下策,然而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件案子不知道届时如何量刑。按律最高可判死刑。虽说宣判之后还有繁冗的手续,也有极其渺茫的机会翻盘。但与其等到那一步,还不如冒险先将人救出,再慢慢明辨其中的曲折。
大的基调确定了,后面就是制定更为详细具体的营救方案,还要进一步搜集情报,两相对照,确保万无一失。而如何根据方案明确人手和分工,也需要相当严密的规划和组织,一旦出了什么纰漏,后果是难以想像的。
临别,栝烈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整个计划,谁是主事之人?”
“抱歉!栝烈大武师,”察卜执礼道,“为了安全起见,主事人的身份此时还不宜泄露。时机合适的话,自会让您知晓。”
事不密则败。这道理栝烈还是明白的。到目前为止,察卜与各武道馆的人都是单线联系,除了察卜,没人知道具体参与者的名单。无疑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一旦走漏了消息,将会有一批无辜的人被卷进来,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而栝烈考虑的是,主事之人是谁?是否可靠?这里面是否有更深层次的动机或秘密?
察卜以事情千头万绪为由辞别,消失在街道尽头。
栝烈却觉得有太多关键信息需要细细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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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逸致殿。这里是君王休憩以及接见外臣的地方。
与翎和殿的刻板严肃不同,在逸致殿的氛围相对是轻松的。阿历克塞着一身米黄色宽松长袍,头上挽了个发髻,与一名武师模样的人对坐,并亲手斟茶。
这个人年过六旬,两鬓白发,短须,身影如苍松般挺直。原来是前禁卫军总教习,阿历克塞的武道启蒙老师——绛孚大武师。而兴甘就侍立一侧。
“陛下,你始终是剑不离身啊!”绛孚指着阿历克塞身旁那柄剑,调侃道。
“剑不离手,曲不离口,勤习不辍,方有大成。再说,这也是父王的圣训。”阿历克塞答道。
“陛下太自谦了。对了,今日陛下召微臣来,所为何事?”
“看您说的,无事就不能请老师来拉拉家常,叙叙旧嘛。”
“你啊,你啊,平时这么忙,不是署理公务就是忙着习武,别卖关子了,想必是有什么事要让老夫效力吧。”
“岂敢,岂敢。请老师来实在是有一件事困惑,请教一下。”
绛孚神色凝重下来,阿历克塞抬手示意兴甘:“你来说吧。”
兴甘连忙分别对阿历克塞和绛孚执礼:“禀陛下,近日臣发现王城附近有人和多家武道馆频频接触。”
通常呢,武道馆之间有交流是很普通的事。
兴甘汇报道:“起初,我以为是正常的拜访。后来,发现既没有武技切磋,也没有武徒和武师的流动,我觉得这事不太寻常。”
兴甘说到这里,阿历克塞炯然的目光投向绛孚。
绛孚还有个身份是现任武道公会副会长。一般来讲,武道馆日常的交流他应该有所耳闻才对。见他蹙眉,阿历克塞知道他对这件事也不知情。
“联络这些武道馆的,是一名叫察卜的武师。”兴甘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武道馆授教的内容大同小异,但对武道的理解却是高下有别,因此好的武师往往是决定一座武馆兴衰的关键要素。有时为了扩大生源,到其他武馆挖一些习武的好苗子,高价聘别馆的武师都是有情可缘,甚至联合其他武道馆搞一些宣传活动扩大影响都未尝不可。联络了许多座武道馆,并没有切磋和交流,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查清此人的背景,以及最近与什么人接触来往了没有?”阿历克塞问道。
“禀陛下,此人背景并不复杂,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至于最近接触什么人,我们正在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阿历克塞挥了挥手,示意兴甘退下,继续与绛孚唠。
“利维他……”对于利维这位学生的近况,绛孚表示担忧。
“无妨!即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