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里养着出色斗鸡的消息传扬出去之后,无数人捧着自己的鸡来找鸡神童决斗,却都纷纷惨败。当消息传到杨阁老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他听了别人的传言十分兴奋,亲自前来观看。
这一天又是鸡坊斗鸡的日子,杨阁老进场之后,只看到一个小童引导群鸡气宇轩昂的走到场地旁边,在他的指挥下,那些鸡进退有度,顾盼神飞,尤其是那只叫做飞将军的鸡,果真犹如战场上的将军一般勇往直前,所有试图与他战斗的斗鸡都被他啄的鸡血长流。
每一次战斗结束,这位鸡神童就命令手下的群鸡按胜负排队,接受大家的检阅,然后再整齐划一的回去,如此一来,大家不免情绪激动,大声叫好。
杨阁老大感惊奇,吩咐人将丸子招到自己身边来:“这只飞将军多少银两?”
丸子挺直了腰板道:“这只飞将军是我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不管你出多少银子我都不卖!”
事实上,好的斗鸡千金不换,那白衣大哥哥给了他一千两,让他用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把飞将军卖给江小楼,这句话他连江小楼都没有说过。现在面对着杨阁老,他更是无所畏惧,不管对方出多少高价,他都始终不肯把鸡出让。
杨阁老不由恼火起来,可是对着一个孩子他实在不好较真,仔细看了一眼那斗鸡,越看越是喜欢,却又不好多说什么,独自在场地上绕了两圈,不得不准备掉头离去。此时却突然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阁老若是喜欢,就请带回去吧。”
杨阁老一愣,随即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江小楼从阳光下走出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鬼魂,一下子脸色发青:“是你,你还活着?”
江小楼笑容温柔:“阁老觉得我这样的人会轻易死在护城河吗?”
杨阁老愣了半响,终于转过神来,口中啧啧称奇:“我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你没有死,可是太子妃的幼弟却受了重伤,被陛下重重申斥,如果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你。”
江小楼笑容如常,并无一丝畏惧:“既然我敢出现,就不怕他实施报复,更何况蒋公子只怕没有任何理由再找我的麻烦,纵然他想,蒋太傅也不会准。再说,阁老并不是那等碎嘴的人,今天我以斗鸡相赠,希望阁老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杨阁老一愣,随即道:“这飞将军真是你的?”
江小楼点了点头:“不光这飞将军,整座养鸡舍都是我的。”
杨阁老不由惊叹:“真是难以置信,你一个忻娘,居然能有大笔钱财来养斗鸡,怕是花费不少吧。”
江小楼只是微笑:“只要阁老喜欢,我就把这座鸡舍连同一百只鸡全都送给你。”她说的风光霁月,没有半点遮掩。
杨阁老原本脸上带着笑容,此刻不禁脸色一沉:“江小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江小楼语气平静:“我知道阁老两袖清风,为官清廉,最不屑这等钻营献媚之事,可是我与阁老之间既非同僚,又非有事相求,只不过是报恩罢了。我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我容貌举,若非阁老出言相保,只怕金玉绝不会对我那样客气。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正因为有阁老你在,我才可以活到如今,你说我是不是该知恩图报,把这份恩情还给阁老?”
杨阁老一震,似乎在忖度对方真实的用意。
说实话,他很喜欢斗鸡,不光是因为这项运动老少皆宜、人人皆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属鸡,所以每逢有斗鸡赛事,他都一定会参加。可惜他为官清正,斗鸡的特殊饲料和专人照顾的费用都十分昂贵,与那些动辄出手千金的人相比,他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长期供养这些鸡。可若是贸然接受这样的礼物,他会觉得内心不安,即便明知江小楼并非是在故意讨好……
见他露出深思的神情,老不必有所顾虑,小楼对你毫无所求,只是希望能够还掉这一份恩情,也好让我今后可以睡个安稳觉,阁老如果执意不肯,我今天就命人杀了飞将军,直接把鸡汤送去阁老府上。如此一来,也算全了我一片报恩之心。”
杨阁老完完全全地呆住了,他没有想到江小楼快刀斩乱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愕然道:“飞将军将来若是参加竞赛,获利不可限量,你当真舍得?”
江小楼一片诚挚:“飞将军再值钱,也不及杨阁老对我的恩情重。今后,这位鸡神童也会留在鸡舍,继续替阁老你照顾好飞将军。”
杨阁老看了看飞将军,心里实在是喜欢得紧。左思右想,江小楼说的也没错,她不是朝中的官员,对他没有丝毫企图。更何况她言行一致,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想起对方送自己的那幅兰花图,又想起平日里聊天对话中的机智与聪慧,心中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这份礼物我便收下。”
江小楼笑着施了一礼:“如此,小楼要感谢阁老给我这样一个报恩的机会。丸子!”
丸子蹬蹬瞪跑了上来:“是,秀。”
“从今往后你要更加精心的照顾飞将军,一定要为阁老赢得比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