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林卓,李文豪的秘书。子期十岁那年,就是被他接到了李文豪的身边。
“林先生,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林卓冷着一张脸,把一个信封交给浓姐,“先生在此宴客的尾款。”
“哟,这种事怎么烦劳您亲自跑一趟,您派人传个话,人家过去嘛,”浓姐弯腰哈背,想上前又不敢,靠远了又怕冷待贵人。
林卓跟李文豪一样,对这种地方向来避之不及,完成任务后,转身就走。
他也许看到了子期,也许没看到。但子期极不自然的扭过身,闷头走向最里的卡间儿。
二八男紧跟过去,玄朗也跟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子期另外的异常,他是只好奇,子期和二八男之间关于自己的赌约。
二八男见子期没有预料中的乖乖拿钱,他有点气急败坏,一脚踩到桌子上,“李少爷,您可千万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惹急了老子,你可兜不起!”
玄朗听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沙发的木制扶手。
子期没有任何表情,但这张没有表情的脸却浸满风暴肆虐的前奏。二八男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他换了副嘴脸,“李大少爷,破财消灾,你省事我省力,双赢。”
李文豪曾经很严肃的对子期交代过,绝对不要在公开场合叫他父亲。自那以后,子期刻意压制了所有对李文豪的的疑惑。
他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的,不知道钱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只在私下恢复和自己的父子关系。
而邻桌的议论源源不断的传来,他们说,李文豪假借了魏井的名义,进攻了青云盟。那,白玉失踪,青云盟解散,是不是都拜他所赐呢!
子期听不下去,起身就走,二八男一把拽住他,“不给钱就想走?看来,李少爷压根没把老子的话听进去啊。”
接下来,二八男添油加醋的把那天和子期的赌约说给了玄朗。玄朗不信子期会说那些腌臜话,但是腌臜话听着毕竟不爽。他活动活动手腕的筋骨,正要给二八男一拳时,子期已经出手把二八男揍倒。
鼻血留到嘴巴里,二八男夸张嚎叫,“杀人啦,李子期杀人啊,杀人灭口啊。”
浓姐急忙跑过去,扶着二八男,“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千万别动手。”
新置办的家伙什儿,打碎了,浓姐着实心疼。
二八男倒地大叫,骂骂咧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浓姐的耐心磨没了,她走到玄朗面前,压低声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速闭嘴?”
不等玄朗说话,浓姐赶紧补了句,“别弄坏我的东西。”
玄朗在子期耳边说道,“后面有个巷子,人少还隔音,特适合揍人。”
玄朗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二八男听见。
打肿脸充胖子没捞着半分好处,若再闹下去,保不齐真被他俩打成胖子。想到此,二八男拽紧浓姐,“姐儿,你给我做主啊。”
“我做什么主啊,这位爷。”
没骨气的软东西,玄朗摇摇头,拉着子期离开了。
玄朗把子期带到奈何天,吴旷给他们送了壶茶后就退了出来。
子期闷头不语,玄朗也不说话。他端坐在茶盘前,洗茶、清水、煮茶。而后,把茶水倒在面前精致的白纹茶盅里。
滴沥的流水声缓解了子期的心,他看了眼玄朗,竟然有种莫名的安稳,“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玄朗笑了下,把茶盅放到他面前,“技多不压身。”
子期端起茶杯,放在唇边细品。而后,他放下茶盅,双手撑在桌上,“其实,我不懂品茶。”
“我也不懂。”
子期又垂下了头,玄朗看在眼里,“你有心事?”
“你不恼我拿玄月当赌注?”
玄朗笑笑,带着身子晃了几下,“你要是知道她小时候是怎么揍我的,估计就不会这么问了。”
子期紧张的心绪终于得到缓解,但玄朗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再次紧张起来。
“你,叫李子期?”
子期放在桌下的手不由得握紧,他发现自己和李文豪的关系了?
“你们家干什么的?经商还是从政?”
子期看了他一眼,呼吸又沉。
玄朗随即道,“算了,我换一个问题吧。你打定主意追华玄月了?”
子期点点头,毫不迟疑。
“那就成了,实话告诉你,但凡跟华玄月有关的男人,我都会调查清楚的。所以,你也不例外。不过,看在你这么中意她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自己说。”
如果,玄朗调查自己,他会用多长时间发现自己和李文豪的关系?
子期搓搓手指,看着面前的茶盅开口道,“我李子期,祖籍福建,世代经商。十岁那年,母亲去世。也在那年,我见到从未谋面的生父。但父子关系不好,准确来讲,我和父亲之间只剩金钱关系。他给我钱,我管他叫父亲。”
玄朗听笑了,“这么严肃干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欸,你该不会和李文豪有关系吧。”
呼吸顿停,眼睛陡然张大。子期掐紧手腕,才压住似要冲破牙关的坦白。
“开玩笑的,”玄朗哈哈大笑,“赵钱孙李,姓李的那么多。再说了,你要真跟他有关系,那二八男还敢敲诈你?”
子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彻底放松。
“不过,说实话,我要是华玄月,一定会选你,谁让咱们合得来呢。”
歪曲的逻辑,子期没打算纠正他。他拿起茶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