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了县中王姓大户羊‘腿’的贼兵在城‘门’前自刎,整个潍县驻军炸窝了,潍县的辽民与本土居民发生大规模械斗,一旦闹出人命,必然就是一场叛‘乱’。
张岩待在知县衙‘门’不敢出去调解,担心出去了就被愤怒的辽人打死,于是一封公文发出,来到山东巡抚王惟俭手里。
有当年平叛大军功在身的山东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徐从治建议调查清楚原由,并通报登莱,‘交’给登莱方面进行内部处置。
王惟俭当初空降下来,就抢了徐从治内定的山东巡抚一职,两个人不和由来已久。巡抚巡抚,只是中枢钦差的巡查、监督官员。
山东的军、政、监察工作还是由省三司进行处理,强势的巡抚督管三司,强势的布政使就能在政事上架空巡抚。
而徐从治又有大军功在身,本身又是按察使司出来的,地方三司人心全在徐从治这里。这让王惟俭怎么过日子?两个人磕磕绊绊搭档了两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王惟俭受够了气,本来登莱巡抚归山东巡抚管,袁可立是山东巡抚时提议设立的登莱两镇和巡抚,当时就归山东巡抚袁可立管,归山东巡抚衙‘门’管。
后来陶朗先因贪污下去了,袁可立当登莱巡抚,山东巡抚由赵彦接替。变成了登莱巡抚管山东巡抚,完成了以小吞大的逆举。
世人只知山东的袁军‘门’,不知他山东巡抚王惟俭是谁!
被老资格的袁可立欺负也不算欺负,他王惟俭只能认了,他敢搞袁可立,袁可立会教他如何做人。又被一个官丑辈徐从治欺负,他可不能妥协,可斗了两年,受了两年的气。
前不久又被朱延平一个‘毛’头小子欺负,硬生生抢走了济南府的赋税,王惟俭真的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现在莱州府的潍县辽军哗变,要造反,还查什么查!
亏你徐从治也是带兵出身的,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万一登莱方面与潍县辽军有染,走漏消息怎么办?这个罪,你徐从治担得起?
于是,九百里加急连夜派出,王惟俭将潍县知县张岩在惊惧中,处于一片妄想的奏折送了上去,还附了自己奏折,信誓坦坦表示张岩这个人不会有问题。
出于官场历练的本能,他没有一口咬定潍县辽军要叛‘乱’,只是表示潍县知县张岩是可靠的,那谁不可靠?
“这王惟俭老糊涂了,还是另有隐情?”
内阁中,崔景荣拿着抄录的山东公文,环视诸人。潍县辽军闹哗变,你‘交’给登莱处置就对了,山东这地方因为辽军待遇问题引发的哗变还少?
再说,潍县虽然在莱州府与济南府‘交’界处,可依旧是登莱的地盘,你山东巡抚管的是另四府,你王惟俭未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作为积年老军伍,崔景荣一眼就看出来,潍县辽军顶多就是哗变,连作‘乱’都算不上,谁吃饱肚子会好端端的去叛‘乱’找死!
魏广微道:“但凡兵事不可不慎重,王惟俭不会拿这种事情信口开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早做准备是应该的。”
新入阁的黄立吉急于表现:“诸公,王惟俭放着近在咫尺的登莱不通报,却先向朝廷通报。想来,其中也有隐秘、因由。袁公品‘性’端正可为楷模,可登莱诸人便不好说了。故而,这件事情当格外看重。”
“另,不论原由,今年朝廷加拨登莱军饷一百二十万,却在年初闹出了哗变。这一百二十万,是否落到了实处,值得怀疑。”
黄立吉还要说,对于袁可立他认为这人太能干,又是出了名的东林元老,是士林中的一道道德楷模,一定是厂公的心腹大患!
结果魏广微歪着脑袋,看着黄立吉,声音‘阴’冷,语腔怪长怪长:“这里不是都察院,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没有确实证据,‘乱’说话会死人的,会死不少。”
黄立吉一噎,向其余沉默的三人赔罪。
首辅顾秉谦看一眼黄立吉,根本不留意黄立吉神‘色’变化,这只是上来充数的,道:“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小了又是一起闹饷哗变,说大了可就是人头滚滚。我还是相信袁军‘门’的,建议兵部火速催动登莱,弥平潍县祸患。”
崔景荣道:“最近奴子‘奸’细四处奔走,登莱方面多辽兵,齐、辽军民冲突日增,不可不慎重。信任袁公是一回事,信任辽军又是一回事。不妨传令南皮,令车骑将军府出兵两千。若有苗头,以迅雷之势扑灭,决不可流毒四方,再度糜烂一省。”
成基命道:“附议。”
二月二十七夜,前戏做足了,军帐里寇青桐紧紧抿着嘴角还是发出嘤嘤叫唤,呼吸粗重似乎快要窒息而死。
朱延平奋力划水,享受着欢乐。
帐‘门’前,‘春’梅双‘腿’紧夹着厮磨,手里还提着灯笼,灯笼摇椅晃似能熄灭。
在南皮县城里开了一间‘药’材铺的陈雄被手下喊醒,‘抽’出信鸽‘腿’上的密信,陈雄打了个‘激’灵:“备马,出城!”
至于夜里南皮封禁的城‘门’会不会开?锦衣卫的腰牌一晃,看你开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