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掌柜收起菜单离去,不多时又亲自奉了野菊茶来。
很快地,一桌饭菜也一口气上齐。然后冯掌柜退了出去,把包间门也给他们带上了。
一屋子读书人恪守食不言,先是闷头吃饭。其中梁允在宫中吃遍了山珍海味,比较挑剔,但采菊楼的饭菜还算合他胃口。他还有些奇怪,总觉着桌上的菜色他几乎都吃过的。
实际上,梁允就读新竹堂,姜子阳告知了姜老爷。姜老爷直呼承蒙圣宠。虽然姜子阳也说了是圣意要将梁允与新竹堂其他学生一视同仁,姜老爷仍做主叫采菊楼的厨子负责梁允饭食,还特意多分了一个丫鬟到新竹堂,名义上是专门伺候姜子阳,实际上是专门伺候梁允起居。
这半月来,每到饭点,都是那丫鬟把新竹堂做好的饭菜直接送到梁允屋中。就连梁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被开了后门特殊优待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众人开始饮茶聊天。
梁允迫不及待便开始向皮照民探问皮二月消息,意图之明显,叫皮照民不由都留意起了姜子阳、王五对待梁允态度,觉出二人实际是对梁允非常客气,甚至可以说为是恭敬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皮照民便对梁允身份起了疑惑。
仔细一想,先头姜子阳介绍,只告知了“梁明善”姓名,来自京城,但实际梁家究竟以何谋生,具体事情姜子阳都是没有说的。皮照民也不好直白去问,只能猜测,梁家必定也是京城大官,而且梁老爷的官职品阶还要在十六卫大将军之上。那究竟是司何要职呢?姓梁……姓梁啊……
皮照民隐约惊诧,但很快推翻了自己想法。圣鄌朝皇家梁姓,但平民百姓中梁姓之人也多,这一点上头并没有避讳。皮照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梁姓之人在朝为官,只是笨理来想,若梁明善是皇子,又怎会以如此年纪离京到新竹堂上学?而且看梁明善在新竹堂也是与其他学生无异,试问堂堂皇子又怎会身边离了伺候的人,住进新竹堂宿屋?
不可能,不可能的。皮照民摇了摇头,对梁允身份仍然不得头绪,也就没再多想。
对于梁允询问二月之事,皮照民还是实诚作答。反正梁允的问题都不过分。直到梁允直白问道:“不知二月小姐可已有婚配?”
“呃……”皮照民一愣,一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梁允对小二月如此殷切,但也如实答道,“二月年纪还小,不曾婚配。”皮照民还问梁允道,“梁公子尚也年纪轻轻,怎的家中已有婚配之意?”
这答与问话其实已经隐约透露出皮照民的拒绝意思。不过是以二人都还年幼为由,不急谈论此事。
梁允又怎不明白,但装作没有听懂,答道:“是还不急。但只需再等三年,待我弱冠。不过是三年,如同白驹过隙,不会叫小姐苦等。”
皮照民又道:“三年过后二月也不过一十有二……”
梁允打断皮照民,道:“正式行礼好等到小姐及笄,但不妨先行下聘定下……”
“不不不,梁公子说笑了……”
眼看着二人争论逐渐面红耳赤,姜子阳也是没想到梁允竟会如此猴急。这才见了一面,连真实身份都隐瞒着,就要逼着人家把女儿许给他了?换成是哪个父亲会答应哟。皮照民还能如此含蓄应对,不直白拒绝,给梁允留些脸面,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姜子阳赶忙插话道:“贤弟,其实今日你来赶巧,我也是有话想要告知。”
“姜兄请说。”皮照民立即转身对向姜子阳,借机不再理会梁允。
“其实日前有我在京为官时同僚友人来会,我已修书一封,托他代为上谏,禀明圣上礼部陈尚书以公徇私,设计陷害曲家又阻你会试取进一事。昨日已收到回信。圣上看后在这半月间收集了不少证据,不日就要将陈尚书革职问罪。”姜子阳说着面上很是欣喜,“不只是陈尚书,朝中官人多有贪赃枉法勾当,圣上此次也将一并惩处。”
姜子阳是真的高兴啊。在他还是中书舍人时就多次上谏此事,那时候圣上却为难,叫事情不了了之。就有这个原因叫姜子阳一气之下自请辞官。这次他再次上谏,圣上终于正视,他怎能不高兴呢?
“如此一来,贤弟今年若有准备便可再参会试。圣上已授意监察御史狄大人为此次主考,并也会亲自参与阅卷。我想以贤弟才学,此次必能高中。”姜子阳也是当真替皮照民高兴。
“当真?”皮照民意外惊喜,还不敢信。
“当真!”姜子阳给皮照民敲了实心鼓。
“哇呀呀呀……这可真是太好了。”皮照民大喜呼喊,忙对姜子阳道谢,“照民多谢姜兄。”
“能否高中都看贤弟实力,无需谢我。”
“非也非也,若非姜兄修书上谏,还不知我何年何月才好再参会试,不被恶意阻绊。”
皮照民向姜子阳道谢不断,苦于无以回报,最后头脑一热竟提议道:“姜兄至今未曾婚配,家中女儿……”
“且慢!”“不可!”梁允和姜子阳都急了,双双出声打断了皮照民。
“贤弟你尚比我年轻称我一声兄长,怀礼又是我学生,皮家大小姐年纪都未及笄,我便视皮家两位小姐如同我侄女。贤弟莫开此等玩笑罢。”姜子阳先梁允一步说话,特意偏指皮家大小姐,已做避讳,最后算是委婉拒绝。
“嗯,是我说笑,让姜兄见笑了。”皮照民冷静下来,也觉刚刚自己唐突,顺着姜子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