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顾不得自己先下了桌,这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地里笑话她。被他们在背地里笑话,也总比被他们当面揶揄好。躲回了自己房中,小二月特别没骨气地还贴在门板上听了阵子,确定了外头几人应该没在说她。
第二日,向佐几人出门前特意向小二月告别,毕竟今日去了,他们要隔几日才能回来一次。
小二月睡了一觉,心头已经敞亮,为几人送行到半路。还是向佐几人再三劝说,“小姐请留步。”小二月才是半途折返,却没有返回西宅,而是到了皮府。
“娘。”回自己家,自是没人拦问。此时皮照民不在家中,小二月直奔皮曲氏房中。
“你回来啦。”皮曲氏惊喜,亲昵拉住小二月的手近前细看,瞧着小二月不但没瘦反倒还像是长胖了些,不由抱怨,“你这小没良心的,可有半月不曾回家中了。”
小二月并不辩驳,只冲着皮曲氏甜笑。等到娘俩亲昵够了,皮曲氏唤乳娘抱来了皮柏霖。小二月可欢喜自己这个才满月的弟弟。可惜小柏霖睡得正香。小二月只是就着乳娘的手看了看,便怕打扰了弟弟休息,叫人送了回去。然后小二月又忙到皮襄氏屋中请安。皮襄氏也拉着小二月好一顿嘘寒问暖。
小二月在家中坐了半日,始终不见皮洛秋,也没人提起。临走时小二月问了门房一嘴,才确定了皮洛秋确在家中。人是故意躲着她呢?嘛,也好,反正见了也是相看两相厌,不如不见。
傍晚皮照民归家,听闻小二月白日里到了家中,在晚饭的餐桌上是长吁短叹的,忍不住一连抱怨,小二月都不见见他再走,也埋怨皮曲氏不留小二月在家中吃饭。
皮曲氏好笑道:“老爷不是说,二月翅膀硬了,不顾你反对既然搬了出去,就别再见你。她就算回来求你,你也不见。”
皮照民被皮曲氏这话堵住了嘴,消停了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我那不是说的气话嘛……自个儿的女儿……怎么可能真就一辈子不见了……臭丫头真狠心……怪想念的……”
皮襄氏也笑,骂道:“你自个儿说出去的话,砸了自己的脚吧。人搬出去的时候发了那么大的火,谁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还是当真的。丫头以为你气还没消,而且啊……”皮襄氏这话说到了一半突然不说了,有些古怪地看了看自个儿另外一个孙女儿皮洛秋。
小二月急着回去,是怕怠慢了梁允,谁知道他今儿还到不到西宅蹭饭呢?这事儿,小二月并没瞒着皮曲氏,甚至好不容易找见了个地方,便是忍不住向着娘亲一个劲儿地抱怨。这嘴上说着抱怨,小二月那脸上却时不时露出痴痴傻笑。
身为过来人的皮曲氏哪里看不出自个儿女儿的小心思,其实心里头盼得紧,还就怕梁允今儿又不到西宅吃晚饭呢。小二月抱怨着抱怨着,就是抱怨梁允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从来也不派人事先知会一声。尤其是人不来,更该派人知会一声,不然还要害得她那一屋子人平白苦等……
皮曲氏看穿了小二月心思,但并没有说破。这会儿一家人用完了饭,皮曲氏叫了皮照民到她房中,夫妻俩关起门来,才是说着悄悄话。
皮曲氏先说了白日里小二月跟她抱怨的,然后道:“二月怕怠慢了王爷,才是急着走。赶明儿她再来,我留她,你再忍耐几日吧。”
皮照民听后心里头是既欢喜又担忧。喜的是,小二月对梁允态度改观。忧的是,梁允既然要同娶了他这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皮洛秋这几日都不得见梁允,梁允却是有空日日往小二月那西宅跑……
皮照民只是片刻沉默,皮曲氏便也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叹道:“老爷莫怪我偏心。王爷更宠溺二月一些,难免冷落了洛秋。但先头王爷和洛秋……想必二月也委屈。”
皮照民摇了摇头,道:“你何曾偏心。先头……洛秋属实是坏了规矩。偏偏圣上降婚,若能不从,我都不答应要二月一并嫁给他。如今……罢了,罢了。儿女的事,就由他们去吧。婉儿,我白日里累坏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嗯。”皮曲氏亲手伺候皮照民洗漱更衣。
自打怀了小柏霖,她昨儿才出了月子,他们夫妻俩可是许久不曾同房。这会儿皮曲氏面上不由发烫,那娇羞的样子还好似新婚嫁娘似的,好不娇媚。可惜皮照民白日里属实是累坏了,此时皮曲氏帮他洗着脚,他便是头一低一低地打起了瞌睡,全然错过了皮曲氏这娇羞的好看模样。
皮曲氏再抬头,顿时是羞也不是,不羞又……忽然,皮曲氏就着烛火,瞧见皮照民发髻间露出一丝银白,顿时心痛。
“老爷,您快躺倒了睡吧。”皮曲氏轻声唤醒了皮照民。
“唉。”皮照民应了一声,翻身躺倒便呼呼大睡。
皮曲氏随后轻轻躺倒在皮照民身侧,默默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便已满足。
另一头,梁允今日又没到西宅。而且王家几个姐妹也都提前知会了,今日回王家住一晚陪陪爹娘。看着平日里挤满了人欢声笑语不断的餐桌,此时只空荡荡坐了她和向日葵两人,小二月这心底里不由落寞,一点胃口都没有。
草草吃过晚饭,云娘从缬彩坊回来,梁允也不见来。小二月瞧着云娘面上疲惫,并不对云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