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早朝,梁允忽然御书房求见。圣上顿觉古怪,宣了梁允进来。皮照民自去朝堂,并不参与这父子谈话。
“启禀父皇,儿臣欲纳皮府嫡长女皮洛秋为侧妃,请父皇恩准。”梁允开门见山。
“你可想清楚了?”圣上早有耳闻,梁允近半月来频繁走动皮府,每次离开荣光满面,原以为梁允既同皮二月联合经营缬彩坊,该是早已看破他幼时心念“皮洛秋”原是皮二月,且两人已情投意合。不想,梁允竟还请婚皮洛秋。
“父皇……”梁允迟疑片刻,道出实情,“儿臣犯错,昨夜恍惚,留宿皮府,已是同皮洛秋……”
圣上闻言挑了挑眉毛,更是万万没想到梁允能整了这一出,喝道:“胡闹!”
“儿臣知错。”梁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父皇责罚。”
圣上不唤梁允起身,属实有些气恼。日前梁凨璿才请示欲纳了那青楼女子为妾,自被他严词批评不许。对比之下,圣上向闻梁允洁身自好,还自诩为傲。好一个洁身自好,虽不曾流连青楼,但却竟是堂而皇之留宿到了人家好歹堂堂四品朝员紫微舍人皮照民的女儿闺房里去。这若是传了出去,皮府一家的脸面何在,他们皇家的脸面又何在?
圣上脸上阴云不定,大踏步到了梁允近前,居高临下问道:“你可知皮二月才是你幼时偶遇的皮洛秋?”
梁允一愣,瞬间明了前因后果,苦笑抬头,“父皇先知,瞒得孩儿好苦。”
看梁允表情,圣上明了他已知,摇头叹道:“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有点意思。”
念起皮二月来,梁允面上似笑似怨,“父皇早知皮二月才是孩儿心中所喜,虽不点明,但暗中帮衬孩儿许多。是孩儿自己不争气,迟钝后觉,艰难讨二月欢心。”梁允话中潜藏着抱怨。
“你怪我不早提点你?”圣上面上忽笑,“你倒是说说,既已讨得了皮二月欢心,怎么还睡到了皮洛秋房里去?”
梁允面上苦恼,“昨夜孩儿拜访皮府,得皮舍人同意,至皮洛秋闺房,本欲同皮洛秋道明心意向二月,不曾想……”
圣上觉察蹊跷,终于唤了梁允起身,眼对眼问道:“是皮洛秋主动勾引你?”
梁允迟疑着摇了摇头,负起担当道:“是孩儿一时意乱情迷,事已至此,请父皇赐婚。”
圣上沉吟半晌,又问:“皮洛秋出身无恙,皮照民可怨你只纳皮洛秋为侧?”
梁允摇头道:“皮舍人宽宏大义,是孩儿私心……”
“哈哈!”圣上忽然大笑,微微眯眼,道,“古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而琴瑟和睦。今皮照民既不怪你只纳皮洛秋为侧,你仍私心向二月,何不同娶了二人过门?”
梁允惊喜,但觉有些对不起皮洛秋。
圣上看出梁允动摇,教道:“妇人之仁,扰乱本心。早知如此,你昨儿就不该留宿到人家房里去。”
“父皇……”
圣上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皮洛秋有心,不怪你一时把持不住。你若仍难决断,心中有愧,此时无妨先赐了二人同等身份,但切记,日后不可再优柔寡断,顾此失彼。男子三妻四妾平常,向难做到一碗水端平,无需怀愧。娶妻娶贤,正室担当,哪怕隐藏妒心,尚能尽心辅佐你安心朝堂则良,无妨你偏宠所喜,聪颖者自在其位。你正室的位置只能有一人,”圣上眯了迷眼睛,潜台词皮洛秋善使狐媚争宠伎俩,有些小聪明,但明善妒,不可为正,“再多考虑时日也好。”
梁允心有所悟,挺胸道:“孩儿正妃之位非二月莫属。”他心下确觉对皮洛秋怀愧,但因着这份愧疚,却要委屈了二月也只能为侧,当真是顾此失彼,他更不愿,冲着圣上笑道,“遵父皇教导,吾妻既吾之所喜,吾之所喜既贤良聪慧,后室安,更安心朝堂。儿臣不必再多思量。”
“皇上,时辰到了。”这时,华公公出言提醒。
“你且先去朝堂。”圣上命梁允先走,又做思量片刻,问华公公道,“你觉着皮二月那丫头……”
不等圣上说完,华公公已道:“天才之童,自幼聪颖,对敌狠,却又有大量,善安家;虽曾扬言不喜皇家,颇嫌自大,但能自顾韬光养晦,说到做到;还不惧世俗,有胆创新,经商而有道,都叫人高看。如今既已同五殿下情投意合。奴才以为皇上早看好了那丫头。”
圣上一笑,当即提笔书诏。
圣上迟来些许,朝堂之上无人敢议,恭敬守等。
皮照民早见梁允红光满面,随之安心,还觉欣喜,不由也面上含笑。
“皇上到——”太监通传声起。
众臣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圣上端坐皇位,“有事奏。”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启禀圣上,西北军传来捷报……”
朝堂事多,有喜有忧,可大可小,圣上专心公事,或当即传令,或押后再议,皆也处理得井然有序。
渐渐无人启奏,圣上忽邀皮照民上前,问:“爱卿日前提案,安民生,而振经济,兴国教,而后定国法,国家之兴起,天下之统一,一从一不可乱,方能十年大成。我看后觉这提案可纳,命爱卿再表细议,爱卿可已列细表?”
皮照民忙应声至前,细道:“首安民生,以农为本,平贫富,济饿民,严防饥荒,无人饿肚子,有闲财,更欲纳财,从经商,需向学……”
皮照民暂细表三项。如今圣鄌太平,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