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您就别气了。舅舅哪有那么傻,定是有分寸的,不会当真跪死在陈家大门前呀。”小二月拉了拉曲泰樊衣角,甜笑抬头劝曲泰樊道。
不过,瞧着曲广袤面上尴尬,小二月瞬间笑容有些僵。不会吧?曲广袤当真心眼实诚到跟个傻子似的,都没想过自己再硬撑下去,性命堪忧?
不单单是小二月瞧出来了,曲泰樊、皮曲氏和皮照民又有哪个没瞧出来。三人具是一愣,然后,齐齐无奈摇头。
曲广袤见瞒不住了,也不耍赖打滚了,重新坐好,诚实道:“我跪着跪着脑子就越来越迷糊了,没想那么多,嘿嘿。”
“笑!你还有脸笑?”曲泰樊抓住曲广袤手臂,又是一顿拍一顿锤,足足骂了他能有一炷香。
曲广袤都甘心受着。直到曲泰樊打累了,自己松了手。曲广袤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曲泰樊脚边。
“混小子!你这腿脚还没大好,赶紧起来!”曲泰樊忙是弯腰去扶。
曲广袤岿然不动,抬头严肃道:“儿子不孝,此次充军,还不知何年何月再能归家。请父亲一定照顾好自己身体,也请照看好娘亲。”
“唉……”曲泰樊叹了口气,跌坐床上,好半天,颤抖着嗓音,叮嘱道:“傻孩子,我和你娘……你无需担忧。但你可记着,到了军营可别再这么傻,心眼放聪明些。我们不求你建功立业,只盼你平安归家啊。”
“孩儿记下了。”曲广袤说罢,重重给曲泰樊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起身。
小二月适时提醒,“二舅舅还需多休息,吃饱了就再多睡会儿吧。娘,爹爹,姥爷,我们先出去,不要再打扰舅舅休息了。”
小二月如此懂事,众人都不由慈爱看向小二月。
曲广袤刚要说,“舅舅没事儿……”
不等他把话说完,小二月更大声催促道:“快走!快走!”便是两手各拉着皮曲氏和皮照民往外领。
曲泰樊殿后,又多叮嘱一句,让曲广袤这几日安心休养,也是顺着小二月,便跟着出了来。
不想,曲广袤睡足了,此时暂无困意,便是在屋内活动着腿脚,小二月竟又独自折返回来。
小二月开门见山道:“二舅舅可还记得,你曾答应教我拳脚?”小儿月说着冲曲广袤眨了眨眼。
曲广袤笑了,也冲着二月眨了眨眼。时日无多,二人当即在曲广袤房中实施教学。
小二月身为女儿家,年纪又小,身子骨极为柔软。曲广袤先简单教了小二月如何正确蹲马步等锻炼基础,同时仔细思索,决定教了小二月一套主要靠着寸劲,也更灵活侧重闪躲的柔拳掌法。现在要教太过刚硬的,曲广袤还怕伤了小二月筋骨。
小二月再是冰雪聪明,第一次学习拳脚,一时间也还不能记下全部。
两人练了小半个时辰,小二月还有体力,但担心曲广袤身子还没大好,喊了停,却未离去。她走到门外仔细看了看,又将门合上,再回到曲广袤身边,神秘问道:“二舅舅你可还记得,当时陈尚书说原谅于你,面上可见真心?”
曲广袤仔细回忆过后,依稀记得,道:“当时华公公颁了圣旨予我,还不走,怕是领了圣谕,迫陈尚书不得不原谅于我。我当时头晕目眩,看不大清陈尚书面上表情,想来也是不够真心罢。”
小二月在心下叹了一口气,最是清楚陈尚书记恨此事到了何种程度。现在她能想到的,已是尽力帮着曲广袤弥补周全。可惜,陈尚书怕是还不解恨,当着华公公的面不过假装原谅了曲广袤。日后还怕……
嘛,日后的事日后再愁吧。想来,待曲广袤恢复过来,不过再十几日就要被发配边疆,陈尚书暂时都该够解气大半。圣上定也会关注时日,陈尚书不敢有所动作。何况,前世陈尚书如何报复曲家,使用过的伎俩,小二月还能依稀记得,都早做思量,想出办法足以应对。
小二月抬头冲着曲广袤笑笑,道:“今天我记不住更多了,二舅舅明天再教我。”
“好。”曲广袤摸了摸小二月头顶,没多想小二月为何会有刚刚一问。他倒是觉得惊喜,知道小二月是个天才,善读书习字,现在看来,小二月习武也是可塑之才呢!若是时间允许,他都想多教教小二月。可惜……
嘛,仔细想想,小二月到底是女儿身,能学些拳脚防身是好的,再多也非必要。曲广袤倒是想着,在小二月离开后,命人取来纸笔,为皮怀礼画下一套掌法,正是他今日对二月所教。若是赶不及,在他离开前教会二月,日后兄妹二人也好一同学习。这套掌法对皮怀礼也是适用的。
之后十天,每日小二月避过曲泰樊、皮曲氏和皮照民,几乎整日在曲广袤房中,偶尔二人还干脆来到院中练拳。他们渐渐放开来,也不怕一日叫皮曲氏撞见了,干脆坦白。
在小二月撒娇央求下,皮曲氏拗不过,答应了。就算她不答应,瞅着,小二月早已将一套掌法练了个七七八八。她现在得以在旁看着曲广袤带着小二月练拳,还能放心些。
又过两日,曲广袤已大好。华公公再到皮府,带来一道可选圣旨为口谕,道边疆三处军营曲广袤可选。
小二月回忆前世,曲广袤最初是到了哪个军营,正是那三处其一,便提议叫曲广袤选了这处。曲广袤可听小二月的,想也不想就同华公公道:“就选这西北华锋营。”
华公公面上有些古怪,瞧了小二月一眼,又瞅瞅曲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