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天时间,我在教室里都是如坐针毡的状态。我想了各种理由想逃课回去看看曹家的情况,但直到晚上放学,也没有想出来一个行得通的。
晚上回到家,发现并没有异常,确定这天风平浪静之后,我便稍微安心了些。
曹歌因为和奶奶前一日的吵架怄气,弄得大家聚在一起的气氛总是格外的尴尬。这天晚上父亲在家。饭桌上,大爷又聊起了签字受贿的事儿。
“哦,对了,早上我和人见面,探了探底,据主办这事儿的人说,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曹牧应该能够证明是被冤枉的。而且,笔迹鉴定结果也显示,属于拓写,仿照签字笔迹做的虚假资料。所以,目前来看,基本上可以放心了。”大爷说到。
“那,上头说没说,什么时候能恢复他的工作?总这样悬着,也不行啊?”奶奶着急地问。
“妈,这国家办事儿,是需要讲究流程的。这件事儿啊,曹牧上头领导的事儿没牵扯到他,他自己这事又基本上了了,恢复公职是早晚的事儿。得一步一步来,别着急。”
“嗯嗯,这个我懂。哎,就是,这一天不恢复,我就一天心里不踏实。可能也是岁数大了,这心里放不了事儿。我这有段时间没睡好了,今天啊,曹骐你这一说完,我心里还挺敞亮的。怎么说也是有盼头了。”奶奶吃了一口菜,慢慢地嚼着,慢慢地说着。
“妈,您这心里不能装事儿的事儿啊,还真不能怪在年龄上。我记得我十几岁时,我大哥二哥有事儿,您都这样茶饭不思的。说到底呀,还是心疼,心里有。”曹歌又开始阴阳怪气地说着。
“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奶奶没有抬头,却在问着曹歌。
“怎么,妈,我这刚回来几天,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呢,您这就着急了呀?本来呀,我打算呆个一星期就回去的哈,但是呢,您这今天一问,我忽然就想多呆些日子,好好和您亲近亲近呢。”曹歌眼睛眯着,笑嘻嘻地说。
“你爱呆多久呆多久。我上楼了。念经!”说完,便慢悠悠地上了楼。
“曹歌,大哥昨晚和你说的话,都白说了是吗?大哥说了,你就当尽孝心,在你回来曹家的这些日子里,你如果听不惯看不惯,不说话不就得了吗?为什么非得弄成这样?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你心里过不去,但没有必要总放在嘴上,这样,只会让所有人都跟着不开心。知道吗?”曹歌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我今天碰见了薛浩,薛浩说明天来看你。”父亲夹了一口菜,看向曹歌说到。
我从先前的听到母亲,到听到戏曲两个字,演变到现在听见薛浩这个名字都会惊慌恐惧。由于紧张,我突然就咬了舌头,吃痛地叫了一声。这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我尴尬地摆了摆手。“没事儿吧沐夕,喝口水,慢点吃,慢点吃。”琴婶关心地问着。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没事儿。
琴婶转头问父亲:“沐夕妈妈会和薛浩一起来吧?”琴婶问得无比自然,但父亲显然停顿了。以至于,这个停顿,让琴婶刚放进嘴里的饭也随即停顿了下来。琴婶以为自己说的话父亲没有听到,便又重复了一遍。父亲看了看盘子,又抬头看了看大家集中在他脸上的目光,简短地回答了一个嗯,便结束了他单方面的谈话交流。
琴婶嘴里的饭,又活了起来。她笑了:“太好了,说起来,沐夕前些日子放暑假,我就见过姐姐一面,到现在都已经好久了呢。我也是懒,都应该去看看姐姐的。这回好了,明天姐姐来,一边能听到姐姐的戏,还能和姐姐聊聊天。”
“二嫂和沐夕妈妈很熟悉的样子?”曹歌好奇地问到。
“啊,没。昨天你都问过我了,哈哈,曹歌,我也发现,你现在确实健忘呢。”琴婶打趣地说到。
曹歌一拍脑门:“哎,瞧我,这一天天的。我都怀疑,是当时麻药打多了,打的脑子瓦掉了(坏掉了)。”说完,自己自顾自地笑着。
“小姑,什么麻药?你在云南生病了吗?”曹灿灿吃惊地问着。
曹歌怔了一下,琴婶在一旁碰了一下曹灿灿的手臂,使了一个颜色,暗示她不要乱问。
“不是。是离婚之前,我因被暴打而痛失孩子那次。”曹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筷子直直地插在碗里,而眼神却涣散无神,定格在了某一个点。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是沉痛和深远的。
“不说这个了。我吃完了。我去医院接张静。”大爷说着站起了身。
“曹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人多也有个照应。”琴婶忽然也站起来说着。紧接着,父亲也起了身。未等父亲开口,大爷急忙说到:“不用,谁都不用。吴妈在那,张静能走了,慢慢走就可以。也不用抬不用推的。谁都不用,你们都在家,都在家。”大爷说着说着,都已经到了门口。
“大哥,东西多吗?确定不需要一个男劳力?”父亲脸腾一下就红了,转身便上了楼。
大爷没有回答,关上门,去了医院。琴婶也很快吃完,留下我,曹歌,曹灿灿在一个偌大的饭桌上。
曹歌饭量很小,吃大米饭就像按粒为单位一般。她咀嚼着嘴里的几粒大米,忽然转头问我:“沐夕呀,你老家是黑龙江哪里的呀?”我一听,当时就呛了水,咳咳地不停。曹歌笑了笑:“你这丫头挺有意思,关键的回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