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移至七星山脉的边缘。

祖鸟硕大的头颅如一顶被削平的山峰,在那片赤红色的空旷“石台”上,站着一群神色肃穆的道人。

从阵型上看这群道人的站位极其讲究、严谨,似乎是按资论辈那般站定,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站在最前方的竟然是一位相貌极其年轻的道人。

他身披一袭雍容华贵的紫金道袍,头顶攒玉莲花冠,双手负后,迎风而立,金丝缠边的大袖拖曳若流云。

只是这位貌若少年的道人却是一头璀璨如群星荟萃的银发,双鬓发丝在劲风的吹拂下平飘于肩头。

这位道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既有一种久违尘世的神仙气派,又有一股威严的帝王气。

在这位道人身旁站着一个手捧纤白拂尘的童子,童子吹弹可破的面容白皙的如冰似玉,明眸皓齿,眉心处更是有一点动人的血朱砂。

自古以来,朱砂泪便是美人的象征。

当这点血朱砂出现在这位童子眉尖时,有种突兀的错觉,会让人觉得雌雄难辨。

满头如银丝缠头的年轻道人身后是一众衣袍各异的道人,有身披海青衲衣、手持拂尘的道人,有身披白色衲衣、手中持笔的道人,有身披黑色衲衣、却怀中抱刀藏剑的道人,有身披红色衲衣、手捧祈福经卷的道人,亦有身披宛如符箓篆写而成的黄衲衣道人。

从这种纷杂的阵容来看,这次可谓是倾巢而出。

关于红烛镇的变故,其实他们早已了然,毕竟在此之前,宗门内有个极其擅长推衍之术的年轻“前辈”,只是没有想到就连那个擅长察知“未来事”的前辈这次都遭了灾。

在那位“前辈”来此之前就曾为自己默默推衍过一番,推衍的结果为逢凶化吉,宗门这才同意他走这一趟。可是到头来还是出了不可预知的纰漏,难不成从那位前辈为自己推衍的那一刻起,这条推衍线就已经错乱了,要知道擅长推衍之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泄露天机和强行为自己推衍,是为天地所不容的。

总之这些都是后话了,既然那位“前辈”都已经遭了灾,那宗门更不敢小觑这座暗藏玄机的镇子,所以这次一口气几乎派出了所有的能人异士来此收官。

这群道人里面,真正能打的并不多,当然这里指的是顶尖强者的战场中,若是这群道人之中随便放在外世一处地域,那也是跺跺脚都会让山川抖一抖的存在,只是他们跟老掌柜和以杀伐手段扬名于世的殷泓比起来就要逊色许多了。

这群道人中,唯一拥有极致杀伐之力的要数那些抱刀提剑的黑衣道人,他们在宗门主斗部司,放在世俗宗派就是专门清理门户或者负责追杀外敌的巡逻队,杀力不强根本不可能进入宗门斗部司。

除此之外,要数那个在人群中最不显眼却又最显眼的小道童了。

就在祖鸟低掠撞入山脉时,前方明亮如皎月出谷的镇子前,却是蓦然浮起了一抹猩红色,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发毛的鳞片刮割地面的声音。

平滑而落的祖鸟双翅一振,蓦然啼鸣一声,似是警告又似敬畏。

祖鸟之后,那群密集的流带形鸟群竟是本能的想要逃离这片山脉,那条红色流带竟是出现了细微的向上偏移,不过很快又被扯回正轨。

满山红色若血海泛起,同时一股腥臭味随之弥漫开来。

这些饥饿了几百年的红斑屋龙在捉鬼鸟到来之际,竟是同一时间蠕动了起来,青面獠牙如恶鬼一般顺着山林游弋,不停地吞吐着蛇信,紧绷的身躯仿佛下一刻就要向上弹射,大快朵颐一番。但是它们似乎是在等待一道命令一般一直隐忍不发。

银丝缠头的道人轻轻一跺脚,身形率先飘掠而出,在道人飘忽而去时,被莲花冠束缚的银丝蓦然如肆意生发的侵原野草一般向外暴涨,银发如茧丝向外攒射、膨胀。不多时一团数百丈的银色丝团笼罩的空间凭空而出。

这位道人身形如流星划空一般,所过之处,黑暗都被整齐的切割出一个巨大的裂口。

道人心里清楚,这群捉鬼鸟显然是受到了惊扰,所以才会发出恐慌的啼鸣。

关于天克之物,自古便有一个先天压胜的说法,两者之间只要不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毫无疑问,谁占据先天优势谁就会胜出。

这次宗门之所以出动捉鬼鸟,就是想要占据这个先天压胜一说。捉鬼鸟对上了那些游离的游魂,就像野猫捕鼠一般信手拈来。

如今时局却是颠倒了过来,蛇捕鸟,同样也是一种先天压胜。

一团璀璨如笼起一河星光的幕罩携带一抹暗红飞逝而来,瞬移降落在后三山。

那只紧随其后的祖鸟在冲进山脉之时,庞大的身形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缩下去,待得落入后三山人群中时,已经显化成一位尖嘴红唇、颧骨微扁的红发老妪,在她落地之物,先是轻轻抬手一招,将随后而来的由众多子孙鸟组成的流带收起,那条红色流带以红河之水天上来之势冲刷向相貌丑陋如老艳鬼的老妪,最终撞击在她那瘦弱的身子骨上,形成了一件艳丽的鸟绘纱衣,长纱曳地。

而后她抬眼看向雷池结界内,同一时间,那条驮负裹着皮裘子老人的大蛇双瞳中浮现一抹滚烫的热浪,像是清客老饕觅到了久违的美食一般。

这位依附着一座宗门作为后盾的老妪竟是胆战心惊了起来,眼神惊慌且游移,竟是不敢与房沅对视!

那是一种来自血脉骨子里的恐惧,这种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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