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酒楼距离自己还有四十米左右,之间的街巷倒是不难穿过,只要小心一些即可。只是还有一条宽七八米的街道从中截断,要想潜越只能期望王军都是一群瞎子。
王紫眯起眼睛,努力在黑夜里看清敌人的部署。
借助城市中燃起的火光,王紫发现酒楼下方由斯里兰卡人把守,他们那富有特色的包头巾着实令人难忘。
二楼的情况看不清,通过摇动的影子可以确定有两个人以上在那里。三楼就是葡萄牙人的身影,他们拿着望远镜在窗前观察城市,不时让人离开酒楼去传令。
十多分钟后,王紫跳下树来,叫来那些士兵。
几分钟后,录塔司听见喊叫声,握紧弯刀从大堂中走出。
“干什么!”他恶狠狠地抓过一名士兵的袖口,粗壮的手臂几乎把他提了起来。
士兵惊慌地回答:“有人来了,在那边!”
录塔司一把将士兵推开,看向士兵指着的方向。那是荷西大人部署在南边的人,此时十多个身上带着血的残兵正挣扎着往这边跑来。
“宋人来了!宋人来了!”那些人一边踉踉跄跄地跑着,一边撕心裂肺地叫道,“我们顶不住了,快,我们需要增援!”
录塔司看着那些残兵败将,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显示出他正酝酿着澎湃的怒气。
他大步向前走去,右手拔出插在腰带上的手枪,拇指将击锤掰开,大吼道:“慌什么!给老子闭嘴!”
为首的逃兵到了录塔司面前后,脚步虚软了一下,竟直接跪倒下来,双手支撑着地面,杂乱的头发甩在脸上,黑夜中看不清面容。
录塔司愤怒地伸出左手抓着那人的肩膀,努力想把他提起来。
“宋人来了,宋人来了...”那人喃喃道,左手拉着录塔司的腰带,抬起右腿支撑在地上,作势要站起来。
“到底发生...”录塔司话还没说完,左腹忽然感到一凉,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
他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半跪在身前的逃兵便猛地弹了起来,沉肩抵在自己右胸,顶着自己向后倒退。
“砰”,王紫低吼着将面前那大汉狠狠撞在酒楼的石墙上,右手用尽力气搅动着大汉的内脏。
那穿着一层皮甲的斯里兰卡汉子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期间夹在着内脏的碎片。
“去死吧。”王紫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右手松开刀柄,身子疾速后退半步,抡圆了胳膊重重打出,弯曲着的四根手指便击打在那汉子的颈部。
巨大的冲击力贯注在王紫的指关节上,猛烈的打击让受害者的颈骨发出一声令人颤栗的脆响,往日粗壮的脖颈被打出一个永远无法恢复的凹陷。
看着那汉子捂着脖子慢慢坐倒在地上,王紫拔出腰间的手枪射死一个还在抵抗的王军士兵,大吼着捡起那汉子的弯刀加入战团。
不到一分钟,守在酒楼一层的王军士兵便全部被杀死,王紫的手下也只剩下七人加一个被砍了一刀的伤员。
“往上攻!”王紫捡起被自己阴死的那人的手枪,对着已经混乱起来的酒楼大喊,“打赢这战,所有人发20块钱!死者发两倍!”
已经疲惫不堪的附庸军们受到赏金刺激,又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弯刀和火绳枪,发出野兽般的喊叫,跟着王紫往楼梯上攻。
二三楼的葡萄牙人看上去并不是专业的战斗兵士,其显著特征就是面对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澳宋士兵时会非常慌乱。
王紫快速探出身子,开枪将一个端着步枪守着自己侧面的葡萄牙人击毙。随后,他就眼睁睁看着那人后面还有一个自己之前没发现的枪手,朝自己扣动扳机。
王紫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想自己要死在这里了,不知道骨灰能不能被带回澳洲。
只是他并没有感受到身子被铅弹击穿的痛苦,唯一听到的就是耳旁传来的一声呼啸,以及背后墙上的“咚”的一声响。
他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还在人间,身体就在大脑发出指令前向前扑去,和那葡萄牙人纠缠在一起。
在成功地又一次在拥抱中把敌人杀死后,他抬起头往楼梯处看去,才发现刚刚从自己脑袋边飞过的是一支通杆。
嗯,这支黑色的杆子被葡萄牙人遗忘在枪管里,被火药推出后飘乎乎的飞了一段距离,栽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