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几个,有没有见到一个受了伤的男人,披头散发红袍子的?”
丑妇已然带着孩子们和其他人汇合,这时候金翁等人已经将三辆马车给挪到路边边儿上,把大道让给了杀气腾腾的青衣人。
不料这青衣人会突然停下问他们话,开口也不客气。
倒也不指望他客气,只希望这群杀星赶快地问完话走人。免得他们都糟了池鱼之殃。
“这位……”金翁拱手刚想回答,叫为首的青衣人打断。
为首的青衣人突然用一柄长剑指着平安:“小孩儿,你来回答!”大概是看平安年龄小,传统的观念中小孩儿是不会说谎的。
大人就不一定了。
丑妇心提到嗓子眼儿。
一边儿眼角往身后瞟,急切切地心道:阿大阿大,你倒是快回来啊,大个号要那么久?不会是便秘吧……
一边儿胡思乱想地猜测,一边儿心里祈祷阿大快回来。
她可刚才数过了。统共十来个青衣人,全都青衣驽马,腰间佩剑!而那十来匹马都是年轻力胜的骏马,还用上了她给北疆戍边战士们设计的马鞍和马镫!
她是知道,北疆镇守将军陈将军那一战胜利之后,这马鞍和马镫就越来越被更多人重视了。也慢慢流行开来。
陈将军没有把她的名字和马鞍和马镫连系到一起。知道真相的也就是陈将军府中的人。陈将军这么做,算是另类的保护了她。
但她可知道,眼前配置马鞍和马镫的十来匹骏马能够发挥多大威力。别说她可以一个人解决这十来青衣人,那绝对没可能。
阿大啊,你倒是快点啊!
耳边软软糯糯的小声音不慌不忙地说道:“俺们也是赶路经过这儿,正好有河水,用来洗漱清理自己。没瞧见什么人啊。”又似乎天真:“叔叔。你们的马儿真骏。”将话题扯开。
那青衣为首之人眯了眯眼,更加凶恶地威胁:“小孩儿,你没说谎?……要是被我发现你说谎了,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平安吓白了脸,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巴,慌乱的摇头,“没有说谎没有说谎。”
“哎哟!壮士,你嘎哈吓坏俺娃子。娃子说没见到就没见到。你这是嘎哈?”丑妇将那庄户人家说话的劲头儿学个十足十。一副护犊子又无知无畏的模样。
青衣为首之人身后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耳语:“老大,全都杀了吧。我看这群人怪的。那村姑身后的女人太美艳。”直指明月的不寻常。
明月吓得脸一白,好在她埋着脑袋。丑妇一个纵身挡在明月身前,也挡住那青衣为首的男子射来的惊蛰目光。
“看哈看?光天化日调戏人家傻姑娘啊?要脸不要脸?”丑妇插着腰,胸脯随着怒气一耸一耸。故意装作没有听清楚青衣首领的下属说要杀他们的话。
如同一般村姑一样,对于陌生男子投来的无礼眼光给予指责。
她手叉腰,一副泼妇样:“噶哈噶哈?还看?人家一傻姑娘,出世就脑子不好了。长得漂亮点,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有啥好看的?
再看。再看你就,你就,……你就娶她!”
丑妇是摆明儿了将无知又护犊子的泼妇演绎到底。
“老爷子……,呜呜呜,俺妹子傻兮兮了些,但也不能让人白占便宜。那位大爷的眼神就像要把俺这傻妹子剥光不剩一样……呜呜呜。老爷子,您和那位大爷说道说道,让他给把俺这傻妹子娶回家做婆子。”丑妇一脸委屈。冲着金翁就哭嚎,还光打雷不下雨。
明月也聪慧,立刻装傻样,哈喇子不自主地留下嘴角,说话也不灵光:“阿姐……囡囡饿。饿……”别说,学的还真像!
丑妇眼角余光扫到那高头大马上的青衣为首的男子。一副厌烦地模样转过脸去不愿意看明月。
男人嘛,再美的女人,要是个傻子,还是个流着哈喇子不停的傻子,估计也消受不起美人恩啊。
金翁先是疑惑,但听丑大娘子一声“老爷子”,又听那明显编出来的瞎话,当下只能随戏份了。
赶紧地呵斥她:“胡说什么!滚滚滚!把你那傻妹子领车里起,没得亏了几位好汉的眼!”这是借故支使开了明月。至少不让那张妖颜再露在人前,平白惹来猜忌。
“走!”青衣为首的男子不愿再留下,一声令下,全军开动,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留下丑妇等人冒着冷汗看着远处飞扬的尘土。直到看不见那青衣身影,这才集体地松口气。
“呼……总算过了这一关。”丑妇松口气,“走,去看看那人是死是活,也算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人?”朱夫人疑惑:“哪个人?”
金翁等人也懵然,慢慢地……慢慢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不禁惊叫一声:“啥?还真是那群青衣人要找的?”
丑妇无奈点头,解释道:“一来时间不够,二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隐瞒。……你瞧,你们是真不知道。所以不心虚,也骗过那群人了。”
金翁默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老爷看着丑妇叹息一声,随后不语。
朱夫人快言快语,也还是不愿意和丑妇多说。
平安敏感,敏锐察觉出这些人明里暗里怪责他娘。但这件事是他硬要做的,是他硬要救人的。
于是红着脸急切解释:“阿娘和一诺哥、明月姐都不同意的。是俺……是俺坚持要救人的。俺只是觉得他是好人。”
这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