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轶眼含凶光道:“就凭你也敢跟柔儿比?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人?”
桑玥像听了个幽默的笑话般,笑得快要合不拢嘴,那双幽静深邃的眸却越笑越冷:“韩天轶,你说我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在林子里打算一箭射死我的人是谁?在靖王府给汗血宝马下药、想让我命丧蹄下的人是谁?打掉二舅母的胎、准备嫁祸给我的人是谁?买通杀手和龟奴、打算毁去我名节的人又是谁?”
桑玥一直在笑,可那分明是一种嘲讽意味十足的鄙夷的笑+天轶和孙氏的恶事被一件件“如数家珍”般倒了出来,他的脸挂不住了:“你……你休要胡说!”
“怎么?轶表哥敢做不敢当啊?”桑玥不屑嗤道,“输了就来逞口舌之快,轶表哥还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你……”
“我什么?我来猜猜轶表哥的心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轶表哥之所以视我为眼中钉全都因为想要讨好我大姐。其实这本没有错……”桑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柔和了几分,“如果轶表哥做我的大姐夫也挺好,定国公府与丞相府亲上加亲美事一桩啊。”
韩天轶没想到桑玥变脸和转换话题都这么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但最后一句话像片柳絮飞进了他的心,令他的语气也不若先前那般生硬了:“咳咳,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桑柔就是韩天轶的死穴!桑玥垂眸掩住心底的嘲讽,淡淡一笑:“轶表哥,我敢说整个定国公府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支持你做我的大姐夫,你信不信?”
韩天轶闻言就是一怔,桑玥分析得没错,像桑柔这样美貌与身份并重的女子,便是入宫为妃为后也够了,哪里会嫁给他这个根本无功名傍身的人?除了桑玥,对,就是除了桑玥!因为桑玥不喜欢桑柔,所以不希望桑柔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如此,他这种世家子弟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桑玥观察到了韩天轶眉宇间流转着的犹豫,知道他有些松动了,于是叹了口气:“我也不怕得罪轶表哥,我就是不想看着大姐嫁入皇室!她从小压着我,若再飞上枝头凤凰,我的下半辈子还过不过了?”
韩天轶大惊:“嫁入皇室?慕容世子不是要北上、这亲事会告吹的吗?”
桑玥状似忧虑地背过身子,边走边说:“皇室子弟多的去了,难道只摄政王一家?如今未议亲的王爷可不少,远的不说,这京城有秦王殿下、靖王殿下和燕王殿下可都尚未婚娶呢。好在皇上年幼,暂时不会纳妃,不过也说不准,皇宫空得不行,保不准太后心血来潮就从世家里挑几个千金宫伴驾,这一伴,可不就是一辈子?”
韩天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此刻已完全被桑玥的话所吸引,一瞬不瞬地盯着桑玥,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桑玥笑了笑:“轶表哥应该清楚,大姐的婚事不是由她自己决定的。”所以,你讨好桑柔有什么用?
“可是父亲、外祖父貌似都不太乐意促成你和大姐的婚事。”所以你得另辟它法。
“当然,我一直相信人定胜天,轶表哥就用诚心去感化上天吧。”说着,桑玥行了个礼,越过韩天轶朝前方走去。
韩天轶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将桑柔娶回家,哪里还记得对桑玥的仇恨?退一万步讲,他与桑玥本身没有仇恨,皆因讨好桑柔而起。如果讨好桑柔并不能令自己娶到桑柔,那么讨好她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几步追上桑玥,脸上换了一个求知问解的讪笑:“玥表妹,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轶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玥表妹,只要你将办法告诉我,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帮助任何人对付你!”只是不帮助而已,别人要对付你,我也不会横加阻拦。
桑玥哪里会不知道韩天轶的想法?不过韩天轶都敢与虎谋皮,她还吝啬一条小小的计策吗?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小声道:“先说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法未必奏效。轶表哥觉得可行再去做,若是觉得荒唐,且当句笑话听听就好。”
韩天轶两眼放光,迫不及待道:“玥表妹,请说!”
桑玥小声道出计策,韩天轶难以置信:“这……这也太……”
桑玥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淡雅似莲,悠然道:“言尽于此,选择权在轶表哥手中,告辞!”
……
晚霞映天、暖风渐凉。
一处简易的八角凉亭内,一人一琴,美妙的乐章自指尖流泻而出,似冷月倾辉,似寒霜降临,似春雷滚滚,似大浪淘沙。琴音低沉时如鸣环佩,清脆优雅;高亢时若蛟龙出世、霸气横秋。
突然,一道悠扬的箫声跟上了伏羲琴的节奏,顿时冷月迎来繁星璀璨、寒霜落入瑞雪纷飞、春雷傍上闪电阵阵、大浪托起一轮旭日东升!
这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一曲作罢,霞云亦为之陶醉了,云卷云舒,懒懒散散地漂浮与天边。
“既然来了,那便坐吧。”桑玥背对着那箫声的出处,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者是谁。
慕容锦缓步至桑玥的对面坐下,或许是即将奔赴沙场,今日的慕容拓,不同于以往的温润如玉,波光潋滟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转着霸气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