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如释重负,欣喜地退至墙边,开始眼观鼻、鼻观心。
大夫人正欲发火之际,韩天轶跑了进来,他走近桑玥,翦瞳里噙着担忧的水雾:“玥姐姐。”
桑玥对他报以一个安心的笑:“我没事。”
韩天宇目光凛凛地看着大夫人,脆生生道:“姑姑,你要搜玥姐姐的身,回定国公府再搜,这里是丞相府,你已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不是韩家人,不要企图在韩家做出无礼的举动。”
大夫人气得胸口发堵:“天宇,我是你姑姑!”桑玥总共才和韩天宇见了几次面,两个人怎么就好得跟亲兄妹似的?
韩天宇脸色不变:“正因为你是我姑姑,所以我才不能看着你犯错。”
“你……”大夫人大口大口地喘气,一阵剧烈的头痛来袭,她按住太阳穴,“岂有此理!”
桑玥对韩天宇摇头,示意他噤声,又对大夫人真诚道:“母亲,您别生气,祖母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您回府,她若知道您这般看待她的心意,该有多寒心啊,您就随我回去吧。”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愿意回去似的。大夫人气得头昏脑胀,闭上眼将怒气压入心底,忽然一针冷风扑鼻,手臂又是一疼,她抬起右掌,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韩珍,你太过分了!”罗氏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孙氏和韩玲萱目瞪口呆,大夫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大夫人睁眼,看清来人后惊得花容失色:“天宇!怎么会是你?你……为什么也要扎我?”
此话一出,别说大夫人,就连桑玥的心里都闪过一丝愕然,她扶大夫人的时候的确是在指缝里藏了细针的,但韩天宇应该不会啊。难不成大夫人真的疯了?
罗氏几步踏下台阶,将韩天宇搂在怀中,颤抖地抚摸着他高高肿起的脸颊,心痛得像被刀子在割。她失望地看着大夫人:“你说你这个性子,难怪将定国公府闹得鸡犬不宁,当着我的面,你就敢打天宇。你父亲和我从来都舍不得动这宝贝孙子一个头发,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
桑玥的眸子眨了眨,小声嘀咕道:“我觉得母亲……好像有些不太正常啊,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嘀咕声一字不差地传入了罗氏和韩天宇的耳中,韩天宇在罗氏的怀里蹭了蹭,尔后瞪大泪汪汪的眼:“祖母,姑姑先说玥姐姐扎她,现在又说我扎她,祖母你现在就命人搜我的身吧,看看我到底拿什么扎她?”
“胡说!”罗氏心疼了嗔了韩天宇一句,“我的天宇心底善良,哪里会拿东西扎人?”语毕,想起桑玥的话,再结合韩珍这几日时不时露出的恍惚,心里信了几分,“珍儿,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吧。”
“母亲!”大夫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给她找太医?她好好的瞧什么太医?难不成母亲怀疑她疯了?她狠狠地瞪了桑玥一眼,一定是她唆使韩天宇做她的帮凶,也对,韩天宇对自己伙同孙氏谋害他娘一事耿耿于怀,会被桑玥挑拨很正常!
不过大夫人明白韩天宇在丞相府的分量,动了韩天宇,她就彻底失去丞相府的支持了。一念至此,她把心一横,挤出一副笑脸:“天宇,我知道你还小,会听信别人的谗言并不奇怪,姑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
说到这里,大夫人神色一肃,语气冰冷似雪:“我必须要搜玥儿的身!”
这回就连孙氏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好歹桑玥是韩珍名义上的女儿,关上房门是打还是骂别人管不着,可当着外人的面对桑玥发难,丢的可不是她自己的脸吗?
孙氏哪里知道,大夫人早就被桑玥逼得丧失了理智,如果现在给她一把刀,只怕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刀捅进桑玥的心窝子。
桑玥向前一步,坦然道:“搜就搜,只要母亲不再疑神疑鬼,玥儿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母亲的事!”她没撒谎,扎几下哪里算对不起大夫人了?
“玥姐姐!”
“孩子!”
桑玥的话音刚落,韩天宇和罗氏就异口同声地想要制止,大夫人被他们的举动给震了一下,回了几分神,瞧桑玥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狐疑:难道说……桑玥真的没拿针扎她?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硬着头皮让白兰带桑玥去房间里搜了身,出来时,白兰垂头丧气:“大夫人,二秀的身上没藏尖锐的东西。”
大夫人半天说不出话,她捋起袖子,再次开始检查手臂。
韩天宇将头埋进罗氏的怀里,一副怕到极点的样子:“祖母,快让姑姑走吧!她又要打我了c姑疯了,她肯定是疯了所以认为我们拿针扎她!”
桑玥这回算是看明白了,天宇是在帮她呢!这孩子,倒是懂得知恩图报。她又一次地走进大夫人,探出手,笑得恭顺:“母亲。”
大夫人又被扎了一下,暴跳如雷:“你还敢扎我?”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所有人包括韩玲萱在内,都开始怀疑这个姑姑有些精神失常了。丫鬟刚刚才搜过身,桑玥身上并没藏针,她到底拿什么扎人?
罗氏拍着韩天宇的背,对着韩珍叹道:“赶紧收拾东西,随玥儿回家吧,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主母,总是住在娘家,那么大一家子事谁来操持呢?随后,我会请个太医去给你瞧瞧。”
母亲赶她走?大夫人血气上涌,恨不得一剑杀了桑玥,白兰赶紧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