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淡然的,在这鱼龙‘混’杂的大殿里,唯有胥阳和苏王了。
苏王是早早便知这其中之物的,而胥阳却是并不在乎,这个苏王兄,断然不会害他就是了,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胥容。
楚莲若有些奇怪的飘了一眼胥容,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得见,胥容那双只是握着笔杆处理军国大事白皙的手,紧紧捏住了他身下大椅的扶手,幸而是渡了金的,否则这会儿说不得就该四分五裂了。
什么东西,能够让胥容失态至此。
当一纸明黄‘色’的诏书展开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高台上的皇帝显然是不会将自己的圣旨给这个明显刚刚回来的王爷,那么这一直诏书的来源,已经明了的很了。
“如你们所见,这是父皇留下来的。”苏王一边说,一边缓缓拂过那其上的字迹,似乎是有些怀念的。
继而,他突然站起身来,“前皇子胥容,当今皇上接旨……”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纸诏书的主角竟然是胥容。
胥容心底大起大落,本以为,本以为一切都可以循着一抹侥幸,到头来,却终究是敌不过天命么?
哗啦啦的跪倒一片,就算是如今高高在上的胥容也曲了膝盖,当然他毕竟是皇帝,这一屈膝也不过是半跪而已。
但是这一下,就连胥容都惊讶了,他那个父皇究竟留下了怎样的一张圣旨,聪明如他,在看到胥容脸‘色’骤变以及竭力想要将胥容送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定然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消息。
现在,一纸诏书轰然出现在眼前,这显然才是苏王当年被捕却终究没有伤其姓名的最主要原因。
当圣旨的内容自苏王的口中一字一句的出现的时候,镇定如胥阳都有些瞠目结舌。更别说其他人了,早就被震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当真是父皇的圣旨?”胥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众人却不敢如胥容一般,纷纷垂着脑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父皇怎么会让我在胥阳弱冠之后,禅位于他?也不看看,他是断袖,一个永远不可能为皇朝留下孩子的断袖,父皇糊涂啊!”气急败坏,甚至还带了几分寒心的话自胥容的口中说出。
“父皇糊涂也好,不糊涂也罢,这可是实实在在父皇留下的遗诏!”苏王高举着手中的遗诏,嘴中的话缓缓的多了几分强硬,不容置疑。
“遗诏中说得清楚明白,若您不愿意照做,那么我手中的那一只铁骑就算是‘逼’宫也不为过,而且我的好弟弟,你或者不知道,这禁卫军最直属的统领是父皇当年心腹的传承者,只听命于实至名归的皇帝。”若说之前的话还算是温和,这一句可实实在在的是威胁了。
实至名归,多么讽刺,原来那所谓的衷心都是有前提条件的么?
胥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若让他就这么‘交’出自己的皇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哼,孤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逼’宫,究竟能不能成?孤决不会答应,这莫名其妙的禅位,就胥阳那般的品行,哼……”他一声冷哼,后头的话没有说出来,却也让人能够猜得到究竟是什么意思。
闹剧,皇室的闹剧,这一次前来参加秋菊宴的众人都不禁头皮发麻。
胥容此刻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为了让胥阳在今日‘交’出兵权,可不只是做出了一番安排,他依仗的可是武力。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介意让苏王和翎王爷,这两个大淮国如今唯二的王爷,就这么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两个人面上没什么变化的神‘色’,胥容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一抹坚定的肃杀之意。
楚莲若掩饰住了眼底的笑意,这样倒是正和了他们的心意,毕竟没有缘由的篡位,可比不上光明正大的‘逼’宫。
“得意了?”上官文慈凑近了楚莲若的耳边,轻轻一挑眉,他的苏哥就是厉害。
“我看得意的是你。”楚莲若瞪她一眼,她还知道稍稍掩饰掩饰,这人简直在苏王出现的时候,情绪就开始大起大落。这不是上赶着被别人发现么?果然当初决定不告诉她,果然是正确的。
炸开了锅的大殿竟然成了菜场,那些暗藏着的胥阳身边的人,纷纷附和起了苏王手上的遗诏,“皇上,先皇的遗诏,你如何可以不去遵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得了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头,惹人诟病啊!”
“是啊,臣觉得,这位子还是该禅让的,翎王爷虽然……是断袖,但是要个子嗣,这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喜好可以改变的。”
“微臣附议。”
“臣附议,皇上您请三思。”
“……”本就跪倒在地上的众位朝臣,中立的人开始一边倒。
那些反对的声音,还没有响起,就被掐灭,楚莲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这可是逮着了一个好时机呢。
胥容此刻恨不得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拖出去斩了。
淑妃向左后方移了两步,与楚莲若她们站在了一起,此刻殿内已经‘混’‘乱’不堪,自然也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她们这些‘女’人的动作,“你们俩儿就不担心?”
“有用?”楚莲若抬了眉头,甩出两个最简单的反问句。
淑妃半晌摇了摇头。
“这不就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上官文慈展示了她的豪放。
楚莲若却是摇头叹息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