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眸子,靠在绵软的团垫上,把相思一点一点地压回心底。阳光照着她卷翘的浓睫,落下两道美丽的疏影,唇角的笑,被勾勒出一个温馨的弧度。
今晚要去赴宴,莲珠正在准备桑玥的裙衫和首饰,拿出两套比对了一下,正打算问桑玥哪套更好,就发现桑玥沉浸在了一种唯美的思绪中。莲珠心里暗叹,秀怕是又想殿下了。莲珠还发现,桑玥的手状似无意地落在泄之上,大拇指却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就是一酸,秀是想给殿下生孩子的吧?但造化弄人,两人刚圆房,就分开了。
“少主,玉如娇来了。”子归的声音惊扰了桑玥,桑玥按了按眉心,把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淡淡地道:“让她进来。”
玉如娇进屋,给桑玥行了一礼,直接把宫里的情况如实禀报:“属下探了冷贵妃的脉,她的胎有问题,随时都有滑胎的危险,属下把她用的药给京都最好的大夫检查过了,都是维持胎象的。”
桑玥笑得眉眼弯弯:“云傲的身子本就不好,她又强行用药物受孕,那孩子自然不会健康了,她也没打算真的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不过是她用来冲击后位的筹码罢了。”
看来,今年的祭天仪式会很有意思。
“让你找的东西呢?”
玉如娇呈上从冷贵妃那儿偷来的信:“少主,请过目,还有一个锦盒,但是属下没能拿到。”
桑玥记得赵全当日说:“太后临终前其实只想处死几个心腹,但为了掩人耳目,索性以太祖的葬礼规格把寝宫内所有宫人都处置了。”
据赵全透露,善良温婉的太后,年轻时曾经也是红杏出过墙的,其中有段日子,是怀上云傲的时候,此事若是被曝光,难免会有人质疑云傲的皇室血统,所以,太后才出此下策,杀人灭口。
至于那人究竟是谁,饶是赵全身为太后的贴身总管,也没能见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这等fēng_liú韵事,在皇家并不多么媳,皇帝只有一个,妃嫔却是上百,太后又生得天姿国色,耐不着寞,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不知道冷贵妃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搜集到了太后和别人有染的证据。这是桑玥十分疑惑的地方,但就目前来看,这个疑惑暂时无从得到解答。
桑玥摊开信纸,一一念完,眉宇间渐渐浮现起了丝丝凝重之色,她千猜、万猜怎么也没猜到和太后有染的居然是胡国人9是当时胡国皇帝的弟弟,如今乌苏女皇的皇叔——豫亲王!
如此,倒是可以解释,为何云傲那么害怕此事被曝光了,先皇和太后已死,无人能够证明云傲的骨子里流的究竟是大周血脉还是胡国血脉,万一遭到有心人的挑唆和质疑,大周境内必定发生暴乱,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将趁机角逐,国内就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届时胡国再在边疆吹响号角,大周就真的是内忧外患了。
拒云傲杀了六个兄弟,但瑞王还在,旁系的皇室子弟也在,随随便便推个人上位,都比胡国的子民强,毕竟,大周跟胡国本就势不两立!
真相无法追溯,云傲担不起这个风险,这才隐忍了冷贵妃那么些年。
桑玥霍然忆起,瑶兮公主是先帝的遗腹子,先帝过世后不久,就查出太后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太后已经生过了两个孩子,为何第三胎会血崩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除非……太后服了催产的药!明明不足月,却非要提前生下来,紫河车无法自行剥离,产婆探入手去扯,适才造成了血崩。
看来赵全还是对她隐瞒了不少。若她猜的没错,太后真正想掩饰的是瑶兮公主的身世!
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的皇宫都秽乱不堪。
锦盒的东西固然重要,但这些信件才是真正的赃物,玉如娇凭着直觉先取信,算是作对了。桑玥对着玉如娇露出一个赞许的笑:“你做得很好。”
玉如娇会心一笑:“多谢少主夸赞!”
“冷贵妃的手里再无云傲的把柄,我倒要看看这回,她怎么逃脱升天?”桑玥的眸子里窜起一簇极旺的火苗,那是一种兴奋的锋芒,“离祭天,还剩十几日。”
桑玥提笔,写了一连串的名字,递给玉如娇,无比惬意地笑了:“这些天,要好好地给冷贵妃补补,别让她的孩子掉了。”
玉如娇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从发丝到脚趾头,无一处不恶寒连连,这些……这些东西……她的喉头滑动一下:“是,属下这就去办。”
骄阳隐入了云层,天色逐渐暗淡,遥远天际漂浮着的云,如洒了几点墨粉,由内而外,乌乌的,朦朦的,叫人心情沉闷。
云澈像往常那样陪云傲下了棋,才打道回府。
在宫门口,惜华郡主已然在等待,她打扮得格外娇艳动人,头戴珠钗,颈挂璎珞,身穿玫红色对襟华服,远远望去,犹如一朵璀璨明媚的花束,含羞娇柔,又不失华贵。
云澈优雅一笑,迈步朝她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一名太监跑到他身边,小声禀报了几句。他的神色一僵,对惜华郡主抱歉地笑了笑,惜华郡主会意,转身上了马车,在马车里等他。
云澈踅步回了皇宫,在太液池的亭台见到了云阳。
云阳笑得春风和暖,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大皇兄,好久不见。”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云澈倒也懒得装什么兄弟亲厚,他面色一沉,走到云阳的对面,隔着一方石桌,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