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含韵而立,眸光并不多么犀利,但那种睫羽一颤便是威压、眉梢一挑就是风华的凌人之势顷刻间便如浪潮般淹没了南宫雪。在南宫雪越来越惶恐的注视下,桑玥唇角微勾,弧度似有还无:“我打人不需要理由,就是看你不顺眼。”
南宫雪的长睫飞速眨动,桑玥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她打她,还不给个理由?
但她却是没胆子像桑玥这般嚣张,她按耐住无穷尽的怒火和委屈,问道:“你……你是不是还在为林妙芝的事,生我的气?”
“那你还明知故问,你总是这么虚伪的吗,南宫雪?”
南宫雪被桑玥冷冽的目光看得脊背发寒,只觉得冷风一刮到身上就化身为冰凉的小蛇,钻入她的衣襟,冷不丁地咬上一口,痛得她猝不及防,那声,也带了不容忽视的颤抖:“我……我……真的不是我,我动了这个害她的念头,但是我没有做啊!我换下来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信我呢?”
一个、两个?看来南宫氏也不信她了。桑玥向前一步,南宫雪吓得后退好几步,桑玥冷声道:“做了就做了,还不敢承认,对于你这种人,我只有两个字——鄙视!”
语毕,阔步向前,撞了挡着道的南宫雪一把,南宫雪的身子一仰,险些摔倒,她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发作,只得呆在原地,不停地落泪。
桑玥明明已经走远了,又突然停着步,扭过头,甩了一句:“我这个人心胸最是狭窄,你得罪我,我记下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明明是桑玥扇了她一耳光,桑玥却反咬一口,说她得罪了她?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颠倒是非曲直的人?南宫雪捂着胀痛的脸,心,一下子就坠入了无底深渊。桑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连冷贵妃都敢惹的人,她会怎么虐待自己?南宫雪想都不敢想,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忽然,头顶的光线一暗,她举眸,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像溺水时碰到了一块浮木,她揪住了对方的衣摆:“大表哥。”
姚晟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太让我失望了,明知道林妙芝是玥儿的好友,你还敢对林妙芝痛下狠手,你这歹毒心肠,怎么配做我姚府长媳?”
南宫雪的心慕地一沉,听大表哥的口气,他喜欢的人……似乎……是桑玥!不,这不是真的!
大表哥,为什么连你都不愿意相信我?
南宫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邸,又是怎么走进的卧房,只知道黑漆漆的光线突然亮堂起来时,二嫂常氏已经端了一碗清粥过来了。
常氏其实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有二,加之容颜清丽,体态婀娜,是以,颇得丈夫的欢心,哪怕丈夫的姨娘通房不少,最宠的却是她。今晚,这张清丽的容颜上描绘了细细的妆容,眉如远山黛,唇若含朱丹,眼眸里风情流转,波光潋滟。一路走来,府里的下人可都是眼前一亮,拼命地称赞,这位二夫人越来越天姿国色。
但南宫雪没有注意到常氏的的异样,她只呆呆地喝着常氏递过来的热粥,食不知味儿,一边喝,泪珠子还一边往碗里掉。
常氏美眸轻转,道:“雪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像丢了魂儿似的?”
说到这个,常氏的脸皮子真厚得可以,当初明明是她给出的馊主意,东窗事发之后,她愣是像个没事人似的,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苦主全让南宫雪一个人做了。
南宫雪听到常氏的问话,吸了吸鼻子,脑海里闪过了一道亮光,狐疑地抓住常氏的手:“二嫂,不会是你在布料里动了手脚吧?当时,知晓这个计划的,只有你和我。”
南宫雪如今正在气头上,捏常氏用的劲儿老大了,常氏吃痛,想要抽回手,南宫雪却是不松开,死死、死死地钳住了她的皓皖。常氏想了想,委屈道:“雪儿,我只出了主意,至于你怎么做的,我毫不知情啊!你去哪个铺子取的布,又从何处寻来的痘源,这些,你压根儿就没与我吱声。”
南宫雪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遂放开了常氏的手:“对不起,二嫂,我误会你了。”
常氏抿了抿唇,顺带着抿去了嘴角的一抹嘲讽,关切道:“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莫不是姚府的人又给你脸色看了?”说道到脸色,常氏眼尖儿地发现南宫雪的脸上还有着尚未褪去的红痕,拒极淡,但若仔细分辨,也不是瞧不出,“谁打你了?”
南宫雪的鼻子一酸,捂住脸,沉默不语。
这丫头平日里一问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今儿却是沉默得紧,由此可见,南宫雪在姚府不仅受了委屈,还受了恐吓。要真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省了她许许多多的口舌。常氏叹了口气:“你有难处,就跟二嫂说说。”
南宫雪的热泪直冒:“说了也没用,那个人,根本不是二嫂得罪得起的。”
常氏凑近南宫雪:“是桑玥?”
南宫雪点点头。
“我是得罪不起,可是……一物降一物,桑玥也并非只手遮天,”常氏四下看了看,确定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才压低了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实不相瞒,你二哥啊,已经投靠了大皇子,大皇子跟桑玥之间有不同戴天的之仇,外面都在传,说陆鸣心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