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死他!”
……
裴浩然,当你听信桑柔的挑拨对我开膛破肚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当你摔死我忍受剖腹之痛诞下的孩子的时候,可曾料到我的痛苦比你此刻还多百倍、千倍!
不够!这样子真的不足以泄了我的心头只恨!
你怎么可以只被腰斩?你应该被万蛇噬体、被万箭穿心、被五马分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驰过,击碎了铡刀的刀刃,碎末炸飞,入眼成器,侩子手捂脸痛苦,倒地翻滚。
桑玥和慕容拓互视一眼,心里猜了个大概,慕容拓打算出手,桑玥制止了他。
慕容锦心中一怔,正要下令捉拿刺客,一名穿月牙白锦服的中年男子腾空而起,一跃至裴浩然身侧,周身迸发出凛冽的杀气,将上前的侍卫生生吓得呆怔了。
他对慕容锦微微拱手,正色道:“我乃大周使臣冷昭,奉命寻回失散多年的冷家子孙,此人并非你们南越的朝廷重犯,而是我大周子民,我大周欲与南越冰释多年的紧张关系,端看南越有没有这个诚意了?”
语毕,将手里的通关文书扔给了慕容锦。
好狂妄的口气!慕容锦反手接住文书,波光涟漪的眸子里冷光一闪而过,余光注意到了刑场外的一辆褐色白窗马车,心下了然,不由地感叹云傲的惑敌手段的确高强,据一路的官员层层上报,大周的御用车队还需两日才能抵达京城,他刻意提前三日行刑,就是为了避免裴浩然虎口脱险。谁料,云傲和冷昭居然不声不响地换乘了普通商用马车,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赶赴刑场,救下了裴浩然。
眼下,冷昭以两国关系作为要挟,毕竟说到底,裴浩然不过是刺杀了一国王爷未遂,又不是什么叛国贼,处置他与否百姓并无太大意见,所以,慕容锦若执意行刑,便成了置江山于水火的罪臣,得不偿失。
思量再三,慕容锦眨了眨眼,看向冷昭时眸光已不再清冷:“原来是冷大人,有失远迎,官员们通报说贵国使臣还需两日才能抵达京城,幸而冷大人带了通关文书,否则本世子还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的贼人冒充冷大人的名讳呢,本世子奉劝冷大人,在他国还是别微服私访的好。”
骂他是贼人?冷昭的唇角抽了抽,道:“慕容世子?久仰久仰,听闻世子降服了北齐,战功赫赫,实乃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世子深明大义、忧国忧民,一定能让两国重修旧好,造福万千百姓。”
又给他戴高帽子?绕来绕去不就是要他放了裴浩然吗?
就在冷昭和慕容锦虚与委蛇的时候,云傲淡淡的目光透过帘幕的缝隙,自围观的人群中逡巡而过,忽然,一双似曾相识的眉眼撞入他的视线,他的心砰然一动,掀开帘幕,但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人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是错觉?
裴浩然最终被救走了,并恢复了冷家子孙的身份,更名为冷浩然,他和云傲、冷昭一起入资宫附近招待各国使节的豪华驿馆,几日后,皇宫内设宴招待大周使臣,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出席。
夕阳烧红半边天,御花园内,霞光四射,冷瑶身穿朱红色宫装,头戴九尾凤钗,耳坠明月铛,脸上描绘了精致的妆容,用以遮掩丧子之痛带来的颓然。腹部的伤口已经长合,心里的悲恸和愤慨却没减弱半分,反而随着每每孺心禀报说,楚婳现今是如何如何受宠,哪怕动弹不得,但已能少量言语,和慕容宸瑞简直如胶似漆、夜夜承欢,她心里的妒火就烧得血旺,对裴浩然的恨意就愈加强烈!
远远地,一道高大健硕的身影闲庭信步而来,她敛起波涛汹涌的负面情绪,扬起一抹恬静高雅的笑,还含了三分惊喜:“二哥。”
冷昭的脸色不太好看,冷瑶给温女官打了个手势,温女官带着一众宫女太监退避三舍,冷昭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疾言厉色道:“你居然叫苍冥杀了浩然!你胆子不小!”
冷瑶右颊一痛,嘴角溢出了一滴血丝,她随手拭去,自嘲地笑了笑:“二哥,十数年不见,这就是你给小妹的见面礼吗?”
冷昭的声沉得像从远古洪荒而来:“你明知道浩然是我儿子,还敢对他下毒手,当年要不是我以冷家兵力要挟,慕容宸瑞会扶持你儿子登基?他早自己取而代之了!这些年,浩然明里暗里没少帮着你鞍前马后,他获罪入狱,你就卸磨杀驴?”
这件事,冷瑶并不理亏,好心好意地去牢狱探望他,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刺伤她,害她滑胎,任谁都无法保持冷静?她一改恭顺甜美的样子,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太后之威:“二哥,浩然先伤了我,我不过是一句气话,苍冥最后没有动手,不是吗?”
“那是因为……”冷昭瞧见冷瑶渐渐冷凝的神色,欲言又止,换了个话题,“那事后呢?你为什么任由他=浩然被押上刑场?别告诉我一国太后连阻止一场刑罚都做不到,何况,你那般机智聪颖,当真一点办法没有?要不是皇上和我得到消息,说浩然要被提前处决,可能按照原先的进度,我见到的只会是浩然的两截身躯了。”
冷瑶无言以对,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她不想救裴浩然而已。她抿唇,眸光攒动,摸了摸紫金护驾,随手掐了朵牡丹,道:“大哥,浩然的事已经过去了,争论对错毫无意义,说到底,我和浩然会闹成这步田地,所有的误会全因她而起,她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