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叹息,随手摘下一朵乳白色的杏花,愁容满面。
温女官见状,面色温和地道:“娘娘又在忧心梁王殿下和楚秀的亲事?”
德太妃的纤指捏着淡黄色的花蕊,愁容不见半分舒展,暖烘烘的春阳照在她不复年前的容颜上,竟是异常冰冷,她柔声道:“可不是?笙儿二十有一了,纤纤已年满十八,本宫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也不知能为他操心到几时,若本宫不幸离世了,他尚未婚娶,叫本宫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温女官蹙眉,满含担忧:“娘娘千万别说那些晦气的话!娘娘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届时,再求太后娘娘恩准您入住梁王府颐养天年,多好!”
德太妃听了温女官的话,眉头微舒,眸子里漾起憧憬的波光:“太后的确那么允诺过本宫,只是,太后突然卧病在床,太医说会传染,就连皇上不能前去探望,本宫怕……”
后面的话,她没说,怕说了就是大不敬之罪。
温女官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病得蹊跷。”
“蹊跷?”德太妃吸了口凉气。
温女官答道:“实不相瞒,奴婢与郑女官也算有些交情,上回奴婢去领份例银子,恰巧碰到她跪在摄政王殿下的跟前儿,说什么奴婢没听清,但瞧那模样,仿佛在哀求什么,事后奴婢追问,她没有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哭。”
“这样啊。”德太妃的思绪渐渐凝重。
“娘娘,您说,郑女官会为了什么事去求摄政王殿下呢?总不会是太后病入膏肓,太医束手无策吧,那她求摄政王殿下也是没用的,所以奴婢大胆猜测,太后是被……”温女官小心翼翼地打了手势。
德太妃掩面惊呼,忙按下了温女官的手:“那我们……”
“娘娘,奴婢只是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我们见不到太后娘娘,但是我们能见到摄政王妃和摄政王殿下,娘娘汲汲营营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梁王殿下吗?如果太后娘娘已经无法左右殿下的亲事,那么,娘娘不妨去求求摄政王府的人。”
德太妃颔首,闻了闻手中的杏花,顺便掩去了眸子里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
“臣女桑玥参见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啊?”德太妃的身后慕地炸起请安的声音,吓得尾椎骨一阵发凉,转过身来时已扔掉了手里的杏花。
温女官亦是惊愕,桑秀什么时候来的?
“臣女唐突惊扰了太妃娘娘的雅兴,请娘娘恕罪。”桑玥温柔地福了福身子。
德太妃顺了瞬呼吸,开始打量桑玥。
桑玥身穿冰蓝色斜襟上赏、蜜合色曳地百褶裙,衣料上出其不意地简单,并无任何繁复图案,仅有的装饰是斜襟处的几粒圆形大扣,每粒扣子点缀了五颗白色珍珠,将蓝宝石合围其间,只看了一眼,德太妃便明白,桑玥这身装扮绝对价值千金。
她的视线缓缓上移,落在那张白皙胜雪的面颊上,肤色是一等一的好,五官算得上清秀,但比起倾国倾城的恬郡主还是差了一些,唯独那双清冽而不失风华的眸子最是人印象深刻,冷、孤、傲,明明作着屈膝低头状,偶不经意的巡眸却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威严。
关于桑玥的传闻,那可是三天三夜讲不完,即便冷漠如贵太妃和淑太妃,都常爱听宫女、太监谈论桑玥,毕竟,一个国公府的千金,先是差点儿做了皇帝的妃子,后来又成为慕容拓的心上人,再加上之前流传的克母可姊的谣言,桑玥可真是个饱受众议的女子。
德太妃温柔地笑了笑,平易近人道:“桑秀平身吧,本宫不过是随便逛逛,闲言碎语几句,你无惊扰一说。”
“谢太妃娘娘。”桑玥福了福,恭顺地道:“不知道太妃娘娘在谈论什么呢?”
德太妃的神色稍稍松动:“本宫整日念叨的无非是我那不中用的儿子的亲事。”
“梁王殿下英明神武,又怎会不中用?”
德太妃笑而不答,目光下移到桑玥手中的篮子上,道:“桑秀是要摘花?”
桑玥含韵而立,笑容浅浅:“想亲自烹些花茶给摄政王妃,所以来花园看看哪些花儿开得正艳。”
温女官对着德太妃,笑道:“娘娘,您许久没见过摄政王妃了,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随桑秀一同去看看摄政王妃吧,顺便还能提提楚秀和梁王殿下的亲事。”
德太妃露出几许赞许的神色:“最后一句话说到了本宫的心坎儿里,久居西苑,能自由走动的机会不多,桑秀不建议的话,本宫与你一同前往吧。”不管今日事成与否,太后不在,她便是行宫位份最高的女人,若让其他人见着她和摄政王妃来往密切,与慕容笙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桑玥笑容甜美,眸光清澈,瞧不出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
当桑玥和德太妃共同出现在楚婳面前时,楚婳正在修建盆栽的手滞了一下,把剪刀递给樱桃,净了手,拉着桑玥步入正厅絮话,德太妃紧随其后。
温女官不悦地嘀咕了一句:“摄政王妃的架子也太大了,同为正一品妃,您是先皇的太妃,比她尊贵多了,她不给您行礼倒也罢了,还爱理不理的,想想就叫人气愤。”
德太妃摇头叹息:“我这名讳也就叫着好听,她是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