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鸾知道自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回到那叫作麻县的地方,一辈子顶着流亡奴籍的身份,低三下气地过一辈子。什么嫁人?有好人家愿意娶她这样的吗,岂不是连累了人家?她这样的,也只有嫁同样身份的流奴。但这又什么意思?一人受苦是受苦,两人受苦也是受苦,若生了孩子,那便是孩子受苦。/p
其实这些都是臆想。/p
离开了史府,佩鸾只知道,往后要靠一双手养活自己,可是不容易。她只会刺绣裁缝,与农耕稼穑一点不通。可在江城,小门小户的人家,衣裳鞋袜都自己做。家境殷实一些的,或者大些大户人家,逢年过节的,也的确往外头请绣娘回来赶工的。可她们再怎么,也不会找佩鸾这样的人。就算佩鸾绣出的荷花,娇艳欲滴,就算她绣出的鸳鸯,能以假乱真,也不会有人买她的账。/p
佩鸾收了眼泪。/p
她拎着包袱,像一条狼狈的狗儿一样,从小门角落里默默地出去了。谁人见了她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躲着她。/p
那秋纹在草庐,却有些心神不定。/p
他知道,凭孙姨娘的为人,是决计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方才,小厨房的人就佩鸾的去处还讨论了一番。有人说,孙姨娘待她自己身辺的人儿,大概不会这么无情。又有的说,孙姨娘待谁都无情,只要碍了她的事儿,凭她是谁,都一根大棒打到底的。/p
她们吵了起来,就去请甄妈妈。甄氏就说无聊。/p
“这是你们论的事儿吗?还不赶紧干活去。”/p
甄妈妈也知佩鸾冤枉,真正这幕后主使就是孙姨娘,但因老太太不挑明了,谁人也奈何不得。孙姨娘还在府里继续蹦跶。她还是半个主子,靠山还在。/p
她们就请秋纹过来。/p
秋纹就道:“好歹三小姐没事,这才是大事。若她有事,今日我们也都一个一个地被撵出去。不过,想想还是惊险。万一大爷回来了呢?万一屋子里就单单佩鸾一人呢?那金银粉药性那么强,我真的不敢想以后……”/p
一念至此,秋纹就觉得,佩鸾又不是全完无辜的了。到底她是同谋,她答应了干坏事儿。明明知道恶果,却还积极给孙姨娘冲锋陷阵。/p
“那孙姨娘待佩鸾,不会存了仁善。我猜,她只怕连一点银子都舍不得给。佩鸾肯定是穿着破衣烂衫,提着一个寒酸的包袱走了的。”/p
恰巧,一个年轻媳妇就从外头过来,她恰好在也甬道上看见了佩鸾。/p
她们就请秋纹过来。/p
秋纹就道:“好歹三小姐没事,这才是大事。若她有事,今日我们也都一个一个地被撵出去。不过,想想还是惊险。万一大爷回来了呢?万一屋子里就单单佩鸾一人呢?那金银粉药性那么强,我真的不敢想以后……”/p
一念至此,秋纹就觉得,佩鸾又不是全完无辜的了。到底她是同谋,她答应了干坏事儿。明明知道恶果,却还积极给孙姨娘冲锋陷阵。/p
“那孙姨娘待佩鸾,不会存了仁善。我猜,她只怕连一点银子都舍不得给。佩鸾肯定是穿着破衣烂衫,提着一个寒酸的包袱走了的。”/p
恰巧,一个年轻媳妇就从外头过来,她恰好在也甬道上看见了佩鸾。这媳妇就将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眼前的佩鸾和方才在池子辺跪着请罪时,又大不同,究竟怎么个不同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