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没问一句有关史渊官场之言语。问了也是白问，那一只缩脖的乌龟已然说明一切，但愿史渊能了悟。/p
那史渊明知玉夫人不会与他同寝。他早不做此想。/p
今晚，还是去孙姨娘去处。/p
史渊猜到孙氏必然为难于他。今日孙氏也必然不痛快。史渊已想好对策。他早早给孙氏买了东西，都是价格昂贵的。/p
孙氏到底是妾。自古妻妾有别，为之奈何？/p
孙氏好强，奈何托生在小门户的人家，这辈子也不能与夫人相比。除非……除非玉家被参，玉鼎革职为民。可就算玉家落魄了，自己会趁此将夫人休离？/p
这样的事，史渊还是干不出。/p
一则，士大夫会取笑。二则，还有老太太挡着。/p
就算无老太太，他也会念在先皇的旧情上，给夫人一个安稳余生。如此，就要委屈孙氏一辈子了。/p
且放心。欠她的，总会还在儿子昱泉的身上。/p
史渊心里，对昱泉依旧存了热切希望。在他眼里，昱泉听戏那叫有情趣，昱泉养小妾那叫男人的风雅。昱泉比长子溪墨更具真性情，犹如年轻时的自己。/p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p
孙氏既见史渊投宿，便叫丫鬟婆子守住大门，不放他进来。/p
夜深沉。史渊叩了几次，连声呼唤。孙氏气恼，吩咐左右，哪怕老爷叫到天亮，横竖抵住了不开。/p
史渊无法，想想又折回书房安歇。/p
可到了半夜，却忽然又睡不着了。他还未过五十，算还是身强力壮的中年。史渊便又起身，去了数年不去的文姨娘屋里。/p
文姨娘还未睡着，灯下做些鞋袜。/p
史渊吃惊。文姨娘也吃惊，放下剪子一时讷讷。/p
“你做这些干什么？我与你的银钱难道不够你花？”史渊并不曾将文姨娘遗忘了。/p
文姨娘就陪笑：“老爷眷顾妾身，妾身自然领情。但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日常实也够用。那些银子不如存下。这些鞋袜零碎的，何须外头买，我自己能做就做。我又无儿女，自然怎么便宜怎么来。”/p
一席话说得史渊倒叹息了。/p
灯光之下，三十出头的文氏，仍有风姿。她穿着半旧的耦色小袄，头发微蓬，不施粉黛，很添风韵。/p
史渊不待多言，即刻抱她上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