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就此遭了殃。/p
钱小五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芸豆儿年纪相仿，若是掳掠来，当她的丫鬟，定然不错。钱小五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他叫两个手下径直上前，扳住莺儿的肩膀，将她拖着进了王家大院。/p
莺儿惊慌失措，不知发生何事，嘴里大嚷大叫。可偏巧截面儿上无什么人影，就算有什么，也没人敢回头，上前帮助。钱小五确实做了一点好事儿，但他本质还是土匪强盗。若惹他不高兴了，只怕拿起大刀将自己的脑袋给砍下的。去救别人却丢了自己的脑袋，傻子才这样干。/p
莺儿嚎叫着一直进了王家大院。几个罗罗这才将她放下来。莺儿不知面前的钱小五是什么人，但看这宅院处处透着不对劲儿，走来走去的都是一些贼人打扮的汉子，而非花团锦簇的丫鬟婆娘，心里已经明白大半，莺儿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些人到底要怎样？先奸后杀？还是……/p
正忐忑间，钱小五却挥手叫人下去，这更让莺儿害怕。她想摆出江城太守夫人的名头，可一时又说不出口。说甚呢？薛仁村早就溜了，人人都知他的夫人上吊死了。莺儿不知他到底要作甚，这看情形知他是这里的头儿。莫非……/p
莺儿突然就跪下了。这热莫非就是城中人人传说的贼人钱小五？/p
钱小五叫她起来。/p
“我不杀你，你不用害怕。我掳你，只为了让你当我娘子的丫鬟。”/p
就是这个？/p
莺儿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只要不杀她，其他都好说。/p
“当我娘子的丫头，一应进出陪她，你可愿意？”钱小五又问一句。/p
“自然愿意，愿意的。”莺儿点头如捣蒜。/p
她当过丫鬟，没想到颠来倒去的，又从头干起了。这真是世事难料。/p
“那好。以后就由你伺候我娘子的起居。对了，你叫什么？”/p
“我叫……莺儿。”/p
如今太守都逃了，她也不想再用雪雁的假名儿了，莫如还是用原来的名字。/p
“我娘子今日有事出去，晚上就回来，你先去她屋里收拾收拾。”钱小五有些痴处，分明这莺儿的容貌比芸豆儿要好看好几分，可他心里既然有了芸豆儿，就视别的女子如泥土了。/p
就这样？/p
莺儿按着胸口，竟还觉得庆幸。/p
这些贼人也未对她怎样，其实还招待的不错，有吃有喝，人身安全也有保证。倒比在蟠龙寺担惊受怕好不少。既然仁村将她丢下了，那她就得另找山头。如今身陷贼窝，反而落得个意外的周全，真正也是意想不到。/p
莺儿只盼着，那贼人娘子是个好相与的。/p
不好相与莺儿也有办法。她早练就得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刀枪不入。/p
那芸豆儿也就坐一顶小轿回了史府。孙姨娘早就翘首以盼了。一见芸豆儿下轿，上下打扮一新，真有几分新嫁娘的模样，孙姨娘心里还颇复杂。/p
“姨娘。”芸豆儿麻木地叫了一声。/p
“好，我的儿，真正你还是有本事的，如今大难临头，我竟是要托你的福了。”孙姨娘变了一副模样，真的拍起芸豆儿的马屁来了。/p
芸豆儿心里一叹。/p
这钱小五是个贼人，如今自己成了她的娘子，竟也是个贼婆了，以后朝廷清剿，钱小五被凌迟，自己也跳不掉一个死。/p
也不知能活多久？/p
芸豆儿心里凄凄惨惨，但她还是强颜欢笑：“这不是福气。姨娘，到了你跟前，我还是伺候你的人。”/p
“瞧你说的。”孙姨娘拉着她，往里走，说酒席已经备好了，让她先吃，“待到了黄昏头上，咱们一起出去，我也想瞧瞧那钱小五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儿。”/p
孙姨娘开始筹谋上了。/p
她要取老太太玉夫人等人的性命，自然需要钱小五的帮助。她要借钱小五之手杀了她们，这怎能不需筹谋？她非但要和钱小五打通关系，更要取得他的信任。不管怎么说，不出点血是不行的。/p
孙姨娘已经备下了五百两银子。/p
芸豆儿知晓孙姨娘作甚。她本想阻拦的。到底不能害人性命。这是大事。可她又不能阻拦。芸豆儿受过孙氏的恩惠，就不想违背了她的意愿。芸豆儿心里委实也矛盾复杂。/p
“那钱小五待你怎样？”孙姨娘看着芸豆儿的脸色，浑身上下也无什么伤痕。/p
芸豆儿点了点头。/p
“这儿说来就是不错了？”/p
“确实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本以为，只要是当贼大王的，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没曾想在这男女之事上，钱小五却又是顶顶温柔的，真正叫我无法可想了。那个当口，我只有屈从的份儿。我想，这就是我的命吧。”/p
芸豆儿不想多说什么了，因觉说了也没用。/p
孙姨娘只想拿自己当棋子儿，如今棋子派上了用场，能在那贼人眼前说上几句，孙姨娘已然觉得得意了。/p
芸豆儿只叹自己命苦。/p
孙姨娘拉着芸豆儿的手，请她喝茶，帮她梳头，一副殷勤备至的神态，芸豆儿像个木头人一样，随意孙氏“摆弄”。/p
不然还能怎样？不然又能怎样？/p
芸豆儿吃完了饭，闷闷地就在史府的园子里前前后后地走。偌大的史府，竟显出几分衰败之色。芸豆儿知道孙姨娘此刻在干什么，她在收拾金银细软。/p
到了黄昏时分，二人就同乘一辆马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