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没了姑娘们唱曲儿,那些客商依旧纷涌而来的话,这其中就有猫腻了。/p
云詹只是担心,士兵们会因没了唱曲的女子,于操练上懈怠懒惰了,这倒是大事。溪墨弄了这一出后,云詹当即就叫来几名下属,询问军中士兵的情绪如何。倒也问不出什么来。士兵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离开燕山,出兵北伐,活捉昏君,拥立自己登位。他们因有军功,方可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媳妇,生儿育女,安稳一生,若能当一点小官,那便更高兴了。人活世间,想法儿都俗。他们有当官的愿望,自己不能浇他们一头冷水。/p
本则,溪墨还提出,乐伎上课归上课,其余时间仍可唱曲儿。但溪墨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可。既踏出这一步,最好不要一心两用。这偌大的军营如需女子的温柔,方才换得士兵们的骁勇,这样的军队作风便是有问题。/p
溪墨又呈报云詹,干脆那些酒楼就此取消乐伎唱曲儿陪酒。/p
云詹因想看到溪墨到底折腾出了一个什么结果,虽然盛怒,竟也默许了。/p
此番,云詹的心意已改,秋纹说的话,在他心里,当真如沐春风,动听,十分动听。他改了形容,微微一笑:“福报?那么,果真如此,借你吉言了。”/p
“这……”/p
云詹的话,叫秋纹又是一愣。/p
宁北王的脸色,简直比翻书还快。溪墨有一句话说对了,他也说:云詹性子古怪,难以捉摸。/p
“怎么,我同意你的举措,你还不高兴了?”云詹又是一句反问。/p
“大将军,您能接纳我的建议,我自然高兴。”秋纹觉得,此刻不能不顺着他的意思。/p
云詹就道:“既然高兴,那就收下这只野鸡。”/p
秋纹只好接过:“大将军,我需回去了,欢儿还小,一醒来不见了我,定然着急的。”/p
云詹点了点头,却又捉狭道:“真正这溪墨行事儿也奇怪。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来了这燕山,竟成了一个六岁孩子的娘。他自己爱当现成的爹,让他荡去,却偏偏拖上你。”/p
秋纹就笑着解释:“我是溪墨的未婚妻,自然那孩子叫我一声娘。”/p
云詹垂了垂眼眸,转过话题,盯着她手里的野鸡,淡淡来了一句:“你将野鸡带回去,中午烧熟了,我来你那里吃鸡。”/p
什么?/p
这不是说,云詹要来吃午饭?/p
这真叫秋纹不习惯啊。/p
她自问和这位身带皇家血脉的大将军不熟呀。这一桌吃饭,别扭不别扭,难受不难受?/p
“怎么,你不愿意?”看着秋纹躲闪的神情,云詹又冒出一句。/p
这真让秋纹没法儿接招了。“不不不,我愿意的,非常愿意的。大将军,您是要拿这只鸡煮汤呢,还是红烧?我可会十来种做法儿?”/p
云詹就露出满意笑容:“这才显出你的诚意。我知道,你在江城,是做得一手好菜饭。今儿,我却是想尝尝你的手艺。你怎么做最好吃,就怎么做吧!”/p
云詹说完这话,方大踏步离去。/p
看着云詹的背影,秋纹方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冷汗,自言自语:“乖乖,今儿我到底要怎么做?不如,就来个家常菜,小鸡炖蘑菇。”/p
她想到这个菜名儿,正是因为这野松林里到处都是冒出来的白嫩蘑菇。个大,看着如伞盖。秋纹捡了好些蘑菇。寻思没带篮子出来,信手儿折了几根松条,很快就编织出一个又宽又大的篮子。秋纹瞧着手里的篮子,未免得意,许久不编这些小玩意儿了,没曾想,手艺竟不曾忘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