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喏喏似乎陷入梦魇之中,不管周近屿怎么喊她都醒不过来。
老板有些迟疑:“海底都能睡着,这也太……心大了吧?”
周近屿觉得情况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眉头轻皱着,看了眼宁真真,问道:“怎么办?”
“对啊,你不是心理系的吗,”老板说,“这种情况你应该知道怎么解决吧。”
宁真真“呃”了一声,很想说自己的成绩并不好,当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圈,说:“……要不直接打醒吧。”
周近屿伸出手,捏住了林喏喏的脸颊,轻轻晃了晃,林喏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周近屿又看了一眼宁真真,对方无辜的眨了眨眼,没再提出别的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心中暗骂一声,周近屿挥起手还真打算给林喏喏一个巴掌。
林喏喏就在此时睁开了眼睛:“……我去!”
她反身就是一个翻滚,周近屿的手拍了个空,扭头对上林喏喏惊恐的双眼。
“你报仇啊?!”林喏喏黑着脸道。
她以为周近屿是还记着那天捉流氓时她不小心扇那一巴掌,周近屿也没解释,道:“醒了就好。”
“你什么情况啊?”老板好奇的问道,“跟做梦似的。到海底还能睡着了,你心这么大?”
林喏喏心里微微一空,攥着自己衣服的手用了些力气,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似乎都在等她一个答案,林喏喏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有深海恐惧症?”周近屿却突然开口说道。
林喏喏甚至没来得及点头否认或承认,其他几个人已经认定了这就是正确的答案,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林喏喏也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周近屿看着他,林喏喏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周近屿这个眼神是有深意的。
严格意义上说来,周近屿又救了她一次。
因为林喏喏闹的这一出,学深潜的计划又被搁浅,宁真真更是直接拍着胸口道:“算了算了,我怕我也有深海恐惧症,万一近屿哥你没把我拉回来可怎么办。”
林喏喏只得苦笑一声。
她出了船内,嚼着口香糖走到甲板上,一只手捏着栏杆,另一只手手指弯曲圈起来不远处的落日和晚霞。
“全能小姐居然有深海恐惧症,”身后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不知道全能小姐还算不算全能?”
林喏喏斜睨他一眼:“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点小缺点。”
周近屿似笑非笑:“林小姐还真是一点谦虚的自觉性都没有。”
“客气了。”林喏喏把手放下来,支着甲板上的栏杆,态度看上去颇为懒散,“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周近屿只笑了笑,一只手扶住白色的栏杆,顺着林喏喏的视线往前看去,入目晚霞几乎将整片天空染成绯红的嫣然之色,与海平线相接,融为一体,似乎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观察到如此景致,将城市喧嚣都抛住脑后。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喏喏意外地发现自己并不觉得烦。
她是一个很喜欢独处的人,非常不爱自己的生活被人给打扰,所以独来独往。
但周近屿待在她的身边,却并没有让她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受到了污染。
林喏喏不由得侧脸看了看周近屿,不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女声便撞入耳中:“近屿哥,原来你在这里。”
叫周近屿的是那位被他救下来的姑娘。
林喏喏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嗯,”周近屿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有事?”
“我有两张明天画展的邀请函,”姑娘有几分扭捏,但还是大着胆子邀请道,“实在是找不到人陪我一起去。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画家,所以……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么?”
林喏喏猜周近屿会拒绝。
他不像是那种会随便答应别人去画展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明显对他有意思。
林喏喏状似不经意的研究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下一秒,周近屿接过姑娘递过来的邀请函,低声念道:“来生。这是画展主题?”
“对。”姑娘兴奋地看着他。
周近屿的手垂下去,淡淡询问:“几点?”
恰逢林喏喏在咽口水,瞬间呛到了自己的气管,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稳下心中的震惊。
姑娘已经兴奋地有些结巴:“时,时间啊……我看一看,嗯,上午十点入展,那近屿哥,我们在画展门口见怎么样?”
周近屿“嗯”了一声:“明天见。”
林喏喏真没想过周近屿居然会答应去这个画展。
因为见色起意?
林喏喏觉得不太应该。
如果要说见色起意,那周近屿身边还有个宁真真呢,这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林喏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周近屿了。
姑娘兴奋地离开,林喏喏淡淡的扫了眼周近屿,也并未多问什么,周近屿挑眉张开嘴欲要说什么,林喏喏却已经转身往内舱里走了。
很明显,他对周近屿的兴趣并不是很大,所以心里纵然有再多好奇,也没到一直要问出来的程度。
几人下了床,姑娘挥手同周近屿告别,林喏喏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领先走在最前面,将其他三人落下好多。
她本来对住在这里没什么兴趣,奈何盛情难却啊。
抵达目的地,林喏喏才发现此处到了晚上竟还有一个小小的惊喜。
房子的屋檐上挂满了彩色的led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