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还望恕罪,老夫已是尽力了,赵老将军他......唉~!”
“父亲!!”
“你这老儿,枉为当世扁鹊,空有神医之名,却无神医之能,今日你若能救得我父亲性命,我便许你一世荣华富贵,否则留你在世也是无用,便去给我父亲陪葬!”
听到如同被判了死刑的话语,病榻前两位青年一阵悲呼!扁鹊一脉,传承与别不同,医术最高的传承者在获得衣钵的同时,会将‘扁鹊’二字也一并传承下来,如果连他都不能医治的病情,那世间将没有第二人有这个本事了。
“胡闹!咳咳~~~!广儿,不得无礼!”
病榻上原本气若游丝的老者竟强撑着坐了起来,只见他鹤发斑白,先前还涣散的双眸,又汇聚到了一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英伟之极。
“当日我欲破境,入那天人之境——‘天武’,不料就在成功之际突遭反噬,便已知道将命不久矣,现在还能够说话,安排身后事,已是知足,这也多亏了神医妙手之德。”
“赵将军真是羞煞老夫了,‘扁鹊’之名传至老夫这一代,已是历时七十六代,如今堕在了老夫手里,真是惭愧至极,老夫已是配不上此名了,回去便做退隐,将此名传给配得上它的弟子。”
“神医!赵某自知身体情况已非人力所能医治,你这又是何苦如此?”
赵云自从月余前在突破武道桎梏时遭到反噬,直至现在经由神医扁鹊一番施为过后终于醒转过来,可赵统与赵广等人并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是悲从中来,因为神医事先曾交代过,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赵云随时可能会再次倒下去,且这次倒下去将是永久。
神医扁鹊原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左右看了看卧室中还有不少人在,最终还是忍住了,但这却没有逃过赵云的法眼,他将房中妻儿等人的悲泣之容与扁鹊的欲言又止都尽收眼底。
“统儿,广儿,你们与众人先出去一下,我与神医有话要说。”
“是,父亲!”
“这,父亲,孩儿还.......是,孩儿遵命!”赵广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自己兄长赵统应命就带人往外走,又看到赵云严厉的眼神,才悻悻地跟着众人身后出去了,临了还不忘回头看了神医扁鹊几眼。
“人都已经出,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就算听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也只会带到地下去,不会传出去。”
等了片刻,赵云见扁鹊还在犹豫,接着说道:“其实我心中也有几个困惑,方才神医欲言又止,应该是与我的病情有关,赵某心有触动,预感到你要说的或许与我的困惑有所关联,赵某试问,是不是因为与我中的奇毒有关?”
赵云最后一句不像是在问话,倒更像是已经肯定一样,且含有丝丝恨意,说完便直盯盯的看着扁鹊,如炬的目光使得扁鹊下意识的避了开来。
赵云口中的‘奇毒’,使得扁鹊身体一震,继而一阵无奈苦笑,“原来将军已经猜到大概了,方才开不了口,实在是老夫愧对将军啊,因为这下毒之人虽非老夫,但此毒却又是老夫所制,老夫难辞其咎!”
“老夫生平酷爱医道,尤甚喜爱研究药理药性,但凡遇到奇花异草便要将它研究个通透,早年间,老夫偶得一株‘无根幽兰’,见猎心喜之下,将其提炼成了药汁,但炼成之后,老夫便后悔了,一滴......仅仅只需一滴的药量融入水井之中,便能让一个村子绝了户,此毒药性如此之烈可见一斑,老夫便给它起了个‘绝户散’的名字。”
“‘绝户散’没有解药,中了此毒,天下间除了老夫之外,能够诊断出来的不出五指之数,中毒之人只道是自身无法生育,可怜身中奇毒而不自知。”
“如此阴毒的药物,老夫深知不能让它存于世间,但这毕竟是老夫的心血,毁了又不甘心,便将它封存起来,留作纪念,但谁曾想,不久之后黄巾作乱,天下混沌,‘绝户散’被老夫一逆徒盗走,从此便不知其下落了,时至今日,方才在将军身上......唉~!”
赵云心中越溅阴沉,听到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的就是‘绝户散’这奇毒。
“你那弟子姓甚名谁?”
“简雍。”
这次,扁鹊神医回答的倒是很干脆,言简意赅。
简雍!简雍身为先主刘备的近臣心腹,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不会无缘无故害自己,那么必是有人指使,那指使之人已然呼之欲出,除了那刘备,还有谁人?
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为他刘氏江山呕心沥血,付出了一辈子,刘备他为何用如此歹毒的方法对待自己?有何仇有何怨?难道是当年初入益州时,自己为民请命,违拗了刘备欲将百姓田宅犒赏三军的命令?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虽然心中早已有数,但听到扁鹊报出的名字,证实自己心中所想,赵云还是难忍滔天怒火,心绪烦乱间,双拳下意识的紧握起来,瞬间,无形的怒火升腾而起,有若实质,直冲云霄,使得整个将军府都被震得晃了晃,惊得屋外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生怕赵云有危险,慌乱间直往屋内蜂拥而入。
看到鱼贯而入的众人,赵云回过神来,眼见赵统与赵广那发自肺腑的紧张与关切之情,他原本攥紧的双拳缓缓地松开了,滔天怒火形成的压迫也消散了,仿佛方才将军府的震动只是一场幻觉。
如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