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看得津津有味!娱乐匮乏的时代,匪寇练兵也是一出大戏哩。
正当衙内看得入迷时,一对人马围了上来。自打上回芝娘提醒以后,杨炯便派人加强巡逻警戒,前后抓住了好几波探子。
秦衙内太招摇了。一副贵公子的打扮,绫罗绸缎,羽扇纶巾,风度很翩翩,还有几个护院和家仆簇拥着。这种暴发户的风格,与看热闹的乡下人迥然不同。一开始,巡逻的小旗长就锁定了这伙人。不过为了万无一失,小旗长又联络了另外两个小旗的人马。
段护院制止了衙内的冲动与反抗。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几个人对抗一群拿着刀枪的贼寇,明显没有胜算,还不如静观其变。
小旗长旗开得胜,趾高气扬地押解着秦衙内一行人进了军营,来到了杨炯的中军位置。
看到被下边兄弟推推搡搡,弄得狼狈不堪的秦光磊,杨炯愕然。这是哪一出呀。杨炯连忙拱手行礼,“衙内,多有得罪!”,然后让人把其他人先带下去看管。
真正看到杨炯,衙内的直觉得到了证实,心里反倒放下了,径直找了椅子坐了下来,“大傻子,赶紧给我弄点茶水来!”。教过这个大傻子写诗,算得上是半个先生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大傻子应该不会乱来的。衙内一向跟着感觉走。
这个感觉是对的。杨炯还真没想把秦光磊怎么样,反倒是很亲切。招自己当护院,教自己写诗,虽然趾高气扬,却没有矫揉造作,很是坦荡自然。杨炯安排人送些茶水和点心上来,并准备晚宴,还特意叮嘱,不要为难段护院他们,要记得送上吃食。杨炯安排好一切,这才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陪着衙内聊天。
“护院当得好好的,怎么落草为寇了?”待杨炯也坐下,衙内单刀直入问道。
“到现在我也不太明白。管家让我送信来虎头山,但这边却要我的脑袋。我就把山上的头目给杀了,然后自己做了头目。”杨炯也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见杨炯这么一说,衙内顿时心里明白了。看来借刀杀人是真的呀,估计还真是为了妹妹素素的缘故,不然父亲也不会绕这么一圈。
秦光磊顿时岔开了话题,连忙说道,“估计是阴差阳错,或者是哪里有什么误会。不过还好,人没事就好!”
观察衙内的做派和神情,杨炯心里也隐约有些明白了,在脑海中浮现过秦素素的笑靥如花,苦笑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时至今日,杨炯当日的愤怒已然消散,对待衙内也没有那种仇人的感觉。主观上,不过是一位有权势的父亲,对自家闺女视若珍宝的本能罢了,只不过采取的手段极端和狠绝。客观上,不过是因为自己出身卑贱,没有力量,让别人感觉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杨炯接过话头,“是的,没事挺好。对了,衙内怎么有空来这穷乡僻壤?”
“还不是你闹得动静太大了,连府城都知道了。嗯,那个刘员外,那个断手,是你弄的?”
“算是我弄的吧”。不知怎么,和秦大公子在一起,杨炯就是觉得很放松,没什么防备和猜忌,便一五一十把当日的情形,和自己的苦衷,给秦光磊说了一遍。
秦大衙内第一次听到打家劫舍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时不时打断杨炯,简直就是个好奇宝宝。
“你说那老小子矿上竟然能聚起那么多人?我看他平素在我面前挺乖的呀,要啥就给啥!”
“他家黄金白银就直接堆在房间里?笨死了,也不知道埋起来,这样你们就找不到了。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那你有没有抢人家的女人?他家里的姨太太好看不?你有没有抢一个回来?”
宴席准备好的时候,秦大衙内的问题还是没完没了。实在受不了了,杨炯不得不制止,“衙内,我们边吃边聊,请!”直到这时,才把这个好奇宝宝的嘴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