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扯着嗓子叫卖的,第一,汽车站的拉客司机和售票员,第二,店家打出清仓甩卖的要洗货的商人,第三,沿街叫卖的小贩。
我们,勉强算第三种。
肖音又开了眼界,她一直认为我是沉默得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人。我也不可能告诉她这是生活迫,能够安逸地活着谁愿意没日没夜地奔波?
“哈哈哈哈”那个女孩笑了:“姐姐,你真好玩。”
肖音又困惑了,哪有叫同龄人姐姐的?女孩子忌讳其它人将自己给喊老了,心理年龄永远是童年里十二岁。
我是过来人,早已没有这种忌讳。
只要她买我的东西,别说叫姐姐,叫奶奶我也应着。“挑好了给你打个折。”
“真的呀?”
她低着头兴致很高地挑着,碰上中意地也会挑几样戴在头上,她的模样在这所学校是不是足够出挑我不知道,但是以我和肖音在中医药学校里闯荡,这种巴掌脸,大眼小嘴,身量苗条,脸蛋洁白精致的女生是足够引起轰动的。换在以前,可能我会去想一想,我们学校的男生会被这所学校的女生所吸引,被吸引的他们会像苍蝇似地围过来。
现在么,我只关心我手里的货物以什么样的进度出售。
她的停留帮了我们,不时地拥有好奇心的女生围了过来,这一会功夫,我们又卖了不少饰品,眼见着饰品换成现钞,心里那一丝紧张和不安也得到了缓解。
人群散去以后。
肖音的兴奋还没散:“咱们还去,像昨天一样,一定可以将这些东西给卖完的。”
“不去了。”
我的头越来越疼了:“你陪我去咱们学校对面的饰品店。”
她不理解:“为什么要去饰品店啊?”
头疼得连包都背不动了,只好让肖音拿着。进了店门,我跟店里的老板商量货物的事情,肖音站在门外边等我。
同行是冤家。
可也有冤家形成战略同盟的,我以低于进价三成的价格将货物全数抵给了她,于店老板而言,我的横空出现,一顿乱窜,对她造成了危胁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意。但是她并不清楚我对她的威胁伤害指数是多少,而我将货物以低于进价的价格转给她,其实是给了她另一个信号,短期之内,我不会到处乱窜了。这批货的质量款式不差,于她而言是有益的。
所以,她收。
商人原本都是用利益来计算的。
肖音不理解,她的不理解就像当年的我迷茫的看着我的家族里的人做生意时的困惑一样。我将拿到手的钞票全数数了一遍,拿了些给肖音,她怎么也不肯收。
“收着吧,以后咱们还有合作机会呢!”
我按着头,很想拿个大锤来锤几锤,太疼了。
“明天,咱们还卖吗?”
“不了,暂时休息。”
“金尚家里不是还有一些货?”
是的,金尚家里还留着一小部分,用纸盒装的,不论我今天赚的有多少又或者亏了多少,第三天,是无论如何不会再出摊的。
三而竭。
那些,留着以后送人情吧!
好似成了一种习惯,到最后,总有一小部分留下来用来送人情,送给刘婷,刘敏,徐夕,还有跟自己交好的几位支持者。
现在,我只想睡一觉。
肖音坐在沙发上跟金尚两个聊着这两天我们卖饰品碰到的人和事,我躺在沙发的另一角,刚开始还哼哼着应两句,应着应着,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睡得很沉。
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想见到的第三个人出现了。
他,连样子都不曾变过,我喊着他的名字,以为自己是清醒的,他从我身边经过,并不看我,我的心中一片茫然和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