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宗依晴见燕雪拿起了剪刀,就立刻感到情况有些不妙,难道燕雪要用这把剪刀杀了余涛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宗依晴连忙说道:“燕雪,你这要做什么,快把剪刀放下。”
燕雪还未回应,余涛就说道:“你们不要阻拦,我的命是燕雪的,她要拿走,我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燕雪看了一眼手中的剪刀,一双眼睛就变得凌厉起来,“余涛,我真心对你,你却一直在欺骗我,我向你讨债不是为了我母亲,而是为了我自己,我最恨别人欺骗我,感情上的欺骗更不能容忍,你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今天我要你全都还回来。”
余涛站起身来,看着燕雪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对燕雪说道:“燕雪,你动手吧。”
燕雪的眼睛里充满泪水,像是在犹豫,却又像是在给自己一点时间来下定决心。两人就这么站着,过了好一会儿,燕雪牙一咬,眉头紧皱着握紧了手中的剪刀,我急忙对余涛说道:“余涛,你就想这么死吗?”
燕雪听到我的话,手上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我立即说道:“余涛,若是燕雪杀了你,你自己死了,就一切都偿还了,可是燕雪呢,她要因为你的死而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想要让她以后的十多年都在牢里度过吗?”
“不,我杀了余涛,就立刻自杀,反正他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宗依晴说,“为什么一定要以死来结束这一切呢,就不能抛开所有恩怨平静地生活下去吗?”
宗依晴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谁都能看得出来,余涛和燕雪两人之间还有很深的感情,余涛能在这个时候还留在燕雪家里,燕雪方才的话也恰好证明了她对余涛的心意,两人能走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如今却要面对上一辈留下的恩怨,这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剧。
宗依晴对燕雪说:“燕雪,你快把剪刀放下吧,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想杀余涛,你们现在彼此都很在乎对方,但为什么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呢?”
燕雪用颤抖的双手握着剪刀,看了看余涛,又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宗依晴从她手中拿过剪刀,燕雪背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呆呆,双目呆滞。
余涛的眼里也充满了无奈,他看了看燕雪,又蹲下身子,把头埋在了膝盖上,能看出来他心里非常纠结。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是有心无力。事情已经发生了,余涛和燕雪今后的命运又该如何?他们两个虽然彼此有着很深的感情,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算燕雪不再追究余涛杀死她母亲的任何责任,他们也很难在一起,因为有林素荣和余涛父亲的死,他们就算走在一起,也很难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地生活下去。
等燕雪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我问她:“燕雪,你现在还想追究余涛的责任,想让他偿还你母亲的性命吗?”
燕雪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不,这些恩怨都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况且我母亲本该偿还他父亲的性命,如今该还的也都已经还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宗依晴说:“那,你和余涛,你们......”
燕雪说:“我跟他缘分已尽,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想明白了,这件事就这么了结吧。”
余涛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看燕雪,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想要说什么,我大致能猜得到,但是感情这种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们两人在这种情况下,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这时宗依晴悄悄在燕雪耳边说了句话,然后就站起身来对我说:“我们去阳台上看看吧。”
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却还是跟着她走到了一个卧室的阳台上,客厅里就剩燕雪和余涛两个人了。
我问宗依晴:“你对燕雪说了什么?”
宗依晴说:“我让他和余涛道个别。”
“道别,为什么?”宗依晴的这个想法让我很不解。
宗依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叹了口气对我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说燕雪不想追究余涛杀死她母亲的责任了,但在两人之间,毕竟存在着一层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说:“这种事情很难说清,但或许他们还是能够在一起的。”
宗依晴想了想说:“你说得没错,但是在目前看来,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至少要有一段时间来让彼此将这其中的恩怨化解开,或者遗忘。不然的话,就算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像之前一样的。”
宗依晴所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又不能改变它既定的结果,那就只能先将其放下,等待时间来化解仇怨,填平那道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我和宗依晴站在这间卧室的阳台上,看着阳台上摆放着的不知名的盆栽,宗依晴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我们两个能够一路携手,风雨无阻地一直走下去。”
我笑了笑说:“这还用说吗,我们两个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无论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前面的路上,都不会少了对方。”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宗依晴虽然在看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却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们就默默地站在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燕雪走到了我们身后,宗依晴过去拉着她的手时,燕雪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