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玺打电话的时候,钟昇坐在位置上,看着磨砂玻璃后的李红玺,一直在想:他会对王道明说什么。眼睛眨巴着,耳朵已经贴在门板上了,只是,门关得太紧,听不见。
偶像派见他楞神的样子,以为王道明老婆所说之事,刺激了他,使他的思绪陷入了纷扰之中。就调皮地隔着桌子,冲他挤眉弄眼、吐舌头扮鬼脸,逗他开心。而他竟视而不见,分明是突然临之,犹如晴天霹雳,震蒙了的样子。就走到他旁边,拍着他的肩膀,神神道道地说:“钟哥,节哀顺便,好自为之。”
易俊则学着李红玺的腔调,怪声怪气地唱道:“受伤的灵魂——”
“你们俩个小混蛋,就幸灾乐祸吧!”李红玺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就抢白了两人一句。“我出门去找一下方晴,她电话关机了。都气成那样了,你们三个呆鸟似的不吭声,也不说劝劝方晴,这会儿倒活过来了。可真是的!”语气里露出不满。
两个正在兴头上的年青人,听他这样说话,立刻收声敛容,窜到各自座位,正襟危坐了。“方晴聪明得跟啥样,这点小事难为不住她。况且,漂亮女人招闲话,寡妇门前惹事非,古今绝无不同,要想息事宁人,把她快快地嫁掉,才是正事,训两个小娃娃,那不算本事!”钟昇解围似地为两个年青人抱打不平。
“是的,是的”那俩人不停地点头,一唱一和地附和钟昇的话。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看你正合适!你是狼豺,她是女貌,天生一对呢!哼!豺狼!”李红玺在挤兑钟昇。
“英俊的男人遭嫉妒!快去吧,我懒得跟你磨牙!”钟昇没好气地假意要踢李红玺,催他赶紧滚蛋,干正事去。他没心情和他在这个时候扯淡。
“嘿!你老鼠牙!招人厌!”李红玺也不生气,咧嘴笑着出门找方晴去了。
“方姐不会有事吧?”偶像派有些担忧地问易俊。小男生那会懂这些事故,摸着脑袋,故作深沉地看着小女生,悠悠地说了句:“我不知道,我是男人!”
小女生本想听到他有一句正常的劝慰,哪知他却来了这么一句,让她无言。扔了个纸团打在小男生的头上,“真可惜了那些书!白读了!”贬了他一句。埋头整理包包,退出手机,拨弄了一下头发。扭头走了。
“她不会有男朋友吧?”小男生困惑地看着门口,自言自语地问。
“那得问你自己,我老人家无可奉告!”钟昇无所事事地两眼望天。快过年了,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方晴,她对方晴一点想法都没有,更别说办法了。
“我们俩没戏,现在的女孩子要房要车,我家根本没那条件,想都别想。”小男生很气馁。
“那可不一定,关键在于你怎么看这个问题!穷不是问题,穷到啥时候才是问题,有能力,又努力,是不会穷的。只要感情有,幸福就长久。”
“切,现在都啥时候了,谁在意以后,现货和期货,女人往往更看重现货。不像你们那个年代,还讲纯情,现在,可就不同了,全凭实力说话。钟哥,你是什么货?”小男生调皮地问钟昇。
憨头憨脑的,想得还挺多的,他在心里刺了小男生一句。“我?压仓货!”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滑稽地眨着眼。
等到小男生笑够了,钟昇才说:“下午,跟李主任商量一下,这快过年了没人会打官司,不如我们提前放假!也好准备一下过年!整天耗在这儿,说不准又会飞来什么妖蛾子,惹人心烦!”
“对、对,钟哥果然体恤民情,无微不至,你来为民请命,我来摇旗呐喊,玉成此事。”小男生一听说要提前放假的事,就来了精神,嘴巴流蜜,文绉绉地尽捡好听的说。看来这干活偷奸耍滑之事,也是老少咸宜,而且乐此不疲。
听他这样说话,钟昇就取笑道:“玉成一说,原本是指成就好事,老兄如此说来,偷懒之事,可与好事相当,你是到底有多懒!把坏事当好事,还要玉成!要让李主任知道,不罚你从初一上到十五才怪了。”
“钟哥,错怪小弟了,不是偷懒,没那个高度,只是忙里偷闲而已。”小男生油腔滑调地反驳道,喜滋滋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钟昇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该下班了,李红玺既使找到方晴也不会过来了。说了一声“你锁门!”就揣手蹽脚地先走一步。
“你这才叫偷懒。”易俊落后,朝他嚷嚷。
“切,一门不锁,何以当家!”钟昇赖皮地回了一句,微笑着已经走出门口了。
他惦记着那夜吃过的烧烤,只是吃得狼吞虎咽,没有品出什么滋味,今天,方晴的事儿,突然,让他想起了玛莎拉蒂,就想到那家烧烤店去,重温往日走过的路。
这女人没见过几次,却印像如此深刻,是不是真的被她华丽的外表迷住了,还是被她神秘莫测的行为举此所吸引,反正,这个女人不一般,究竟是那里不一般:美丽的外表,高雅的气质,忧郁神情?都有。
这男人不可问情,一旦沾上多半要失魂落魄的。
他之所以疏远小,而是,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在他身后幽闪幽闪的,把他的热情,把他的荒唐一下屏蔽了,让他无力挣扎,无力反抗,鬼压床似的只能被拖进黑暗的深渊。而她在黑暗尽头里闪烁的眼睛,是引导他出来的路。
这一晃,又很长时间没有音讯了。最后一次微信留下一句费人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