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离开我的怀抱,朝我做个鬼脸,伸出小手和我击掌,让我去!他学习了。
在出门时,我回头看儿子坐正身子学习,眼泪再次溢满眼眶。心想儿子如果某一天看到植物人的爸爸,他能承受的起吗?
进了书房,坐在沙发的婆婆就问我,任鹏的事是不我告诉冯伟了,冯伟这一月多沒打过电话了。
我说没有。
婆婆不高兴了,问我,是不是铁了心不跟冯伟复婚了。
又问我,难道没听到村子里人的闲言碎语吗?还问晚上我没回家,是不和任鹏住一起了。
我说没有,几乎是哭腔的口气:妈,博博在呢?
婆婆以为我一夜没归,跟任鹏彻底好上了。她想不通,气的质问我:“你还知道有博博!许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一想到冯伟在没出事前对我的伤害,现在又是半死不活的人,我感到万分委屈:“妈,你要我怎么样?”
“离开任鹏,我们进城!”
“没有生活来源,怎么生活?”我气的问婆婆。
“冯梅马上毕业了,冯伟也挣钱,你进城超市上班,或者当环卫工,或者向以前一样,上早市卖菜。”婆婆说话的口气,以表明我的以后她已经给我想好了。
“妈,我苦心投资经营的蔬菜批发市场刚迈上正规,我不能放弃。”
“你是个女人,农村的女人,不需要你顶天立地,家才是你最重要的。”
“沒有生活来源,家能幸福吗?总不能一家人等着吃低保吧!”我对婆婆不理解我,误解我气的失去了理智。
婆婆更是不松口,说我不是在市场入股了吗?就可以分红拿提成。还说我,不能与任鹏不清不白,把人搭上,还把钱搭上。
“妈!冯伟他……”我恨不得说出冯伟的事。
但抬头的一瞬间,看到婆婆额头的皱纹,两鬓的白发,深陷的双眼,我忍住了。
我的欲言又止,婆婆急的问:“冯伟怎么了?”
我缄口不言。
“他是不是真的不回这个家了,这个不孝子,这个丑小子!我给他打电话!”婆婆说着就拿座机打电话。
语音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婆婆气的压了电话,让我用手机打。
我不打,她气的又叨叨,说冯伟之所以不回家,就是由于我不打电话。我是诚心的,做事也不为博博着想,为她想想。婆婆说完撸一把嘴角的唾沫。
“妈,有些事,你就根本不懂!”我不可理喻地与婆婆争辩。
“我不懂?许艳,你对妈孝顺,我心儿跟明镜似的。你和任鹏的事,我要不讲理早大吵大闹了,但妈装着忍着,你不能太过分。”
“妈!我知道!可是……!”
“别可是了,我知道女人守寡不容易。我不也半辈子熬过来了,可冯伟他只是一时犯错,那天就回来了!你等等他。”婆婆说时抹了一把泪。
我满眼泪水,回应我知道。
任鹏突然打来电话,说他刚才看到冯伟的手动了一下。
我忘了婆婆在旁边,咋呼:“太好了,我马上去。”说完向门外走:妈,市场有事,我去一趟。”
婆婆追出来,喊一声:“你晚上必须回来。”
但我拉开门,回头看到灯光下儿子头依在婆婆怀中,那无奈的眼神。我心酸的转身走过来,把婆婆和儿子拥在怀中,哽咽着嘀咕:“妈,你相信我,给我时间!”
“你晚上回来吗?”婆婆问我。
“我争取!”松开手,转身走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这一刻,特希望冯伟这几天突然醒过来。
*****
见我进门,任鹏高兴的离开椅子走过来说,刚才,他给冯伟翻背,看到冯伟的手动了。说时脸上激动的笑容似中了五百万大奖。
而我的眼神望着床上躺着的冯伟,说太好了。把冯伟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我可能是真的希望冯伟醒来,居然忘了对任鹏的伤害,问他冯伟会不会醒来。
也许是我的样子,令任鹏心疼,他把我拥在怀中,摸着我的头安慰:“冯伟会醒来,会的!”
我却一下哭出声,说着自己心里压抑太久的委屈。说我在省城被冯伟视为陌生人的那一刻,就恨过他,从省城回来的那一刻,我决定彻底放下他。遇上你的那些天,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也爱上你了,想象着某一天我们两人结婚。可是冯伟成了这样,我不能不管,毕竟是我儿子的爸爸。你说我怎么办!
我在任鹏的怀中哭的稀里哗啦,对于婆婆的刁难,我都不忍心说出来伤害任鹏。
任鹏安慰我,如果冯伟醒来,健健康康,他就退出。如果冯伟醒来,像个孩子似的,他和我结婚,一起撑起这个家。
我落到这个地步,任鹏还如此关爱我。我一下站起身,双手搭在任鹏的肩上头依在他胸前哭着说这对他不公。
他说,两个人真心相爱过一场,在不在一起已不重要,你在我在,一切安好就是幸福。
我擦干泪,依偎在他胸前,紧紧拥着他,享受着被他爱的幸福。
任鹏摸着我的头,说今晩陪陪他。
我答应了,这一夜,我和任鹏躺在冯伟对面的床上。我们俩相拥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那么幸福地睡着了。
早晨等我醒来,任鹏已用针管给冯伟喂流食。我怕打扰到他,静静地躺着,静静的看着,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看着任鹏给冯伟喂完擦嘴,又扶着坐起身叩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