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夭折在了空气里。
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眼睛又黑又沉，仿佛深渊，深不见底。
温乐白心一紧，她盯住萧商的眼睛，悄无声息走近两步，一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一边镇定地开口：“萧先生您好，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我姓温……”
“出去。”
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犹如隆冬的风一样冷冽，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温乐白身体倏地一僵，她静静看着床上的男人，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轻轻扯唇：“恐怕不行，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说完，能感觉到空气里的气压明显低了很多。
萧商沉着脸，薄唇抿出了一条平直的线，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温乐白表面看起来很镇定，但其实内心十分忐忑，如果真如坊间流传的一样，这位萧二少爷性情暴戾，做事心狠手辣，应该会故意为难她。
想了想，为了避免麻烦，她改口：“如果萧先生今天没空，我可以改日再来。”
萧商却问：“温什么？”
温乐白怔愣，犹豫片刻，回答他：“温乐白。”末尾，又添了一句：“乐观的乐。”
“温乐白……”萧商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角牵出了似有似无的弧度：“这次又是谁派你来的？”
空气静了一瞬。
“我听不懂萧先生的话。”温乐白停顿了下，挑眉提醒他：“如果没记错，是你们让我过来的，我这儿还有录音证据，可别想抵赖。”
闻言，萧商似乎是笑了下：“温小姐很怕我？”
刚刚不敢报全名，现在还特意留了录音证据，怎么看都像是在防他。
温乐白也很坦然：“也没有，只是听说萧先生脾气不太好，我这是有备无患。”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移到旁边的床头柜上，那儿放着萧商的手机。
里面应该有重要的信息。
温乐白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心里无比紧张和不安。
还在迟疑，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顾瑶无助的面容，她心一横，悄悄拿起了萧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划开屏幕，可是……需要密码。
她指尖一顿，想起来之前上网查过萧商的个人信息，于是尝试着输入他的生日。
错误。
与此同时，萧商的声音冷不防响了起来：“除了脾气不好，还说了什么？”
温乐白惊了下，抬眼看向萧商，发现他目视着前方，漆黑深沉的双眸没有一丝焦距，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把手机轻轻放回原位，退到刚刚站着的位置，这才面不改色开口：“还说您经常头痛和失眠……”出于职业本能，她下意识逼问：“是否跟您之前经历过的绑架案有关？”
萧商再次看向声源的方向，神情却没什么波澜。
温乐白与他的视线对上时，眼皮重重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无处遁行。
明明他什么也看不见……
仅仅思考了两秒，温乐白已经做出决定，她自顾自地说：“看来萧先生今天还没有准备好，那我改日再来，今天就不打扰您了。”
萧商没说话。
温乐白走到房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落地窗的位置。
她离开后，房间又恢复了一片冷清。
这时，有一抹黑色身影从厚重的窗帘后边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