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蕊珠院里。
一连几日,四爷因为忙着修改图纸,但一天三顿都来蕊珠院陪宛莹用膳,其他时间便都在凝春堂。
“格格,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贝勒爷就要来用晚膳了。您还是等贝勒爷有空了再去骑马吧。”春花劝道。
“这不还有一个多时辰嘛。爷说不定还得晚来。我趁这个时候出去练练。春花,那边还有伺马奴才,不会有事的。”宛莹道。
原来,宛莹这几日一有空就去练马场那边骑马,她爱上了骑马。
实在是因为这大辫子时代的娱乐太少,而她作为皇子妾室,又不能随意出门,只能窝在屋子里看看书,再就是跟几个丫鬟打打叶子牌。
这几样天天做,也是腻味了。骑马便成了她此刻的心头爱。
春花见拦不住,只好陪着宛莹去练马场骑马。
原来畅春园里还劈出一块地方,专门给皇帝宗亲们骑马消闲。
练马场的奴才见宛莹来了,都连忙去给她牵马。
“格格,您可当心些。奴婢每次都看到您骑马,都提着心呢。”春花道。
宛莹胡乱点了点头,就赶紧在奴才的伺候下上了马。
她拉着马绳,双腿夹紧马肚子,照着四爷曾经教授过她的要领骑马起来了。
跑了几圈后,她便想骑马跑出栏杆,往更远的地方去跑跑。
原来这一块专门劈出的练马场是一块狭长的地带。沿着畅春园的东部的澹宁居、剑山、渊鉴斋、藏拙斋、清溪书屋、恩慕寺和恩佑寺蜿蜒数里。
“格格,您……”春花本和伺马奴才在一旁坐着,见宛莹突然扬起鞭子猛力一抽马屁股,跳跃出了栏杆,朝着前面跑去,惊慌地站起来喊道。
可是此刻宛莹哪里管她喊不喊,只觉得十分的恣意和畅快。果然圈在栏杆里跑,和让马恣意跑起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风在耳边呼啸而去,眼前的景致不停往后倒退而去。
经过澹宁居的时候,宛莹不由得侧头去看这座在整个畅春园中最雄伟的建筑。它是是康熙帝处理日常政务、选馆和引见之所。
宫廷画师、荷兰人郎世宁和康熙帝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后殿为康熙读书之处,他曾在这里和耶稣会士南怀仁、张诚、白晋研讨天文地理,演算西方算术和几何题目,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场所。
宛莹不由得想好好看看,便拉了拉马绳,想让它停下来。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突然从后面逐渐响起,宛莹不用回头就知道,肯定是伺马奴才追了上来。
她猛地一甩马鞭子,又奋力跑了起来。
好不容易跑得欢畅,宛莹实在不想让他们坏了兴致。
“你们别跟着我了,我转一圈,自然就回去了。”宛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
可是后面的马蹄声仍旧很执着地跟了上来,而且越跟越近了。
宛莹心里一急,只好紧紧夹紧马肚子,又开始抽打马腚。
“你再不停下来,就要撞上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随着风传了过来。
宛莹一听不是伺马奴才,也不是四爷的声音,心里狐疑,便不由得听了他的话,开始减速。
马终于渐渐放缓了速度,停了下来。
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锦袍的少年骑着一匹明显比宛莹所骑的马高大得多的骏马也停了下来。
少年生得宽额高鼻,星目剑眉,很是英挺威风。不过瞧着他的身形,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他也正在打量宛莹,眼眸间竟然有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威严和自持。
“你是何人?”少年终于率先开口问道。
宛莹被他陡然这样一问,就升起一股被一个小屁孩问话的不爽感,使得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你又是何人?”宛莹不答反问道。
“瞧着你眼生,是哪家的格格?”少年居然同她如出一辙,只不过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霸气和威风。
宛莹暗暗被这少年的面相所震,只见他生了一对四爷一模一样的眼睛,天生的凤眼,眉毛却比四爷俊秀英挺得多。天庭高耸,鼻正嘴端,相貌很好。
“格格,格格……”
伺马奴才终于赶来了,春花坐在伺马奴才身后,焦急地喊着。
“春花,我没事。”宛莹尴尬地回应道。
伺马奴才率先下马,然后又接着春花下来了。春花一落地,连忙朝着宛莹这边奔了过来。
“奴才给十四爷请安!”伺马奴才却先向那红衣少年打了个千问安。
宛莹心头一动,当下明白为何他生得与四爷有几分相似了,原来就是他的同胞兄弟,康熙第十四子。
宛莹就着春花的搀扶,下得马来。主仆两个朝着马上的十四行礼。
身份地位都摆在这里,宛莹心里虽然对十四刚刚那副“小霸王”的气场有点不喜,可他是四爷的兄弟,她就得行礼。
“你到底是哪家的格格?”十四盯着宛莹道。
“妾身是四贝勒府的格格。”宛莹只好道。
十四一听,便扬起马鞭,不等众人反应,调转马头就打马而去了。
“格格,您没事吧……”春花一拉宛莹的胳膊道。
宛莹摇摇头,又去看那身红色锦袍,吐口气道:“这十四爷可真霸气。”
“启禀格格,十四爷经常来畅春园。也只有他能不经皇上准许,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伺马奴才道。
啧啧!
“格格,咱们回去吧!贝勒爷只怕已经去了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