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学里安安静静的,几个小女孩儿坐成一排,各自忙活着手中的绣活儿。
宁纤语看着宁纤月的活计鲜亮,便笑着道:“五妹妹在这上头真有天分,这副荷花若绣好了,不如给我吧?我恰好想做一个精致荷包,却又绣的不好。”
宁纤月是最爱卖弄的人,闻言便笑道:“你绣的不好,便来要我的,羞也不羞?这个我还想留着做荷包呢。”说完却听宁纤语笑道:“五妹妹有这手艺,什么时候做还没有?这个便给了我吧。”
宁纤月这才假装不耐道:“好了好了,这个便给你,不然不知道又要被你磨多久,我算是怕了你。”说完,却听宁纤萝在一旁笑道:“六姐姐这一朵桃花绣的也好,针脚很细密呢。”
宁纤碧听到宁纤萝夸自己,不由得心中惭愧,暗道真的是尽力了,这真是我最差的水平了,总不能胡乱绣一气啊。
她上一世里不敢开金手指,每日里就针织女红,因此在这方面,手艺是非常好的,上一世里甚至更胜宁纤月。因此这一世,用尽全力,只想着要绣的差一些,要符合一个七岁女孩子的身份,却还是十分精致,就连宁纤眉看了,也夸奖了几句。
宁纤月就觉着讪讪的,刚刚被宁纤语讨要绣品的得意和喜悦已经没了,见大家都谈论着宁纤碧的那一枝桃花,她便坐在位子上道:“天天绣这个,烦也烦死了,还禁得住这样每时每刻的讨论?叫我说,不知咱们那位表妹是什么模样儿?听说姑姑是美人坯子,想来这位表妹的颜色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宁纤眉走过来,拧着她的脸笑道:“怎么着?吃味了?怕祖母偏疼她就忘了你?叫我说,趁早儿别操这个闲心,你们几个的模样儿难道还不够漂亮?表妹就算漂亮,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各有千秋罢了,难道还能越过你去?”
宁纤萝笑道:“二姐姐这话正经在理,咱们也不用看别人,只看二姐姐的模样就知道了,纵然咱们没福气,长大了也不能得二姐姐的容貌,然而就算得个六七分,也就是漂亮了呢。”
宁纤巧也笑道:“这话果然不错,二姐姐端庄漂亮,将来选秀,定然能雀屏中选的,到时候别忘了妹妹,我要和母亲一起入宫看二姐姐,我还没看过皇宫什么样儿呢。”
话音刚落,就见宁纤眉皱眉厉声道:“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吗?让娘听见,看她不揍你。老老实实绣花去。”
宁纤月笑道:“姐姐何必这样?不过是说笑罢了,又都是自家人,算什么轻狂张扬?唔,算一算,那位白表妹大概就是这两三天便要到了,真想早点儿见一见。”
她说到这里,便推了宁纤碧一把,笑道:“六妹妹怎么还是闷葫芦似得?原本指望着进了族学你能比先前强些,却还是这样。如今表妹就要来了,你也说两句啊,难道人家到了,你也不说话?”
宁纤碧心道有什么好说的?若是可能,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见她。因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宁纤月又推她,她便假意慌张道:“哎呀,被针扎了一下。”说完便快速将手指头放进嘴里。
宁纤眉连忙道:“怎么样?可疼吗?”说完又瞅了宁纤月一眼,摇头道:“五妹妹怎么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的?说话便好好说话,你老去推六妹妹做什么?”
宁纤月讪讪的也说不出话来,宁纤碧心中暗笑,嘴上却道:“二姐姐不必怪五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一边将手指从嘴里抽出来,那上面自然是没有血迹的,只是针扎的小孔儿本就极小,在嘴里吸吮了那点血之后,便不再出血,这是常识,众人自然也不怀疑。
眼看着白采芝就要到了,宁纤碧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郁闷,因这一天便缠着宁老太爷,一老一小两个禀明了姜老太君,便只带着两个小厮丫头出了门,往郊外去采药。
这会儿就已经将近端午了,山上和山脚下的药草都十分丰盛,宁纤碧很快便采了好些。
宁德荣将她送回马车里,因见官道上人来人往,马车外又有两个丫头和小厮,还有车夫长随,因此也颇为放心,便嘱咐宁纤碧在马车里坐着,他自己则上山去看看有没有其它难得的药草。
宁纤碧将药筐卸下来,放在车辕上,见路旁沟里有几只大鹅在悠闲吃草,她往四边望了望,只见在山脚另一边和路南,花木掩映中隐约似乎有几个村子,心中不由的向往起来,暗道若是能让我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村过一辈子,那不知该有多惬意。可恶,为什么我要穿越到宅斗励志文里?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安排成种田文的主角?(一个庄严地声音道:“因为你只会制药,不会种地,发挥自由想象可以,但请扬长避短。)
因站在路边,只顾着看那几只鹅,小厮长随们也在一旁聊天,丫头们则觉着晒得慌,都躲在马车里,因此谁也没看见一条大花蛇往宁纤碧脚边游过来,直到一声“小心”响起,众人才回过神。
那条花蛇已经爬到宁纤碧脚面上了,其实这种草蛇一般情况下不咬人,若是宁纤碧一直看着白鹅,感觉不到脚上的异样,大花蛇也就爬过去了。
问题就是一条这么大的蛇从脚面上爬过,宁纤碧除非是死人,不然就不可能没有感觉。若是她因为惊吓而有了什么动作,虽然花蛇无毒,但为了保护自己,也一定会攻击宁纤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宁纤碧惊叫声响起的时候,一根泛着乌光的东西闪电般从她脚面上挑起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