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吓着人。”黛晓低垂着头,不敢让西门亦梦细瞧着自己。
“我们是大夫,有什么不敢看的。”西门亦梦笑道,“还是你不相信师父?”
“不不,”黛晓连忙否认,“我只是怕再受不了治不好的打击,请冷大夫见谅,也许过一阵我就想通了,会來求冷大夫的。而且,等过几天小蝶的伤好了,还要烦请冷大夫给她治好那个出血便严重昏迷的毛病。”
“好吧,这是我自己提出來的。”冷梓潇点点头,算是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
这个医馆是冷梓潇为救黛晓临时借用的。黛晓觉得自己沒事,便要离开。
将军府还是算了去吧,时候不早,她要回陈府,小蝶还在那里等着她。
不想莫轻寒竟然來了。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黛晓暗叫不巧,虽然本打算去看看他的伤势的,可是现在发生了意外,为保意外继续发展,只得往回赶了,不想他却偏偏寻來了。
“看來沒什么事能瞒得住莫公子。”冷梓潇道,想起上次莫轻寒去冰崖找他去陈府救黛晓时的情形,虽然莫轻寒为的是个女人,可是跟他当年对西门易的心是别无二致的。
“黛晓,你怎么样?刚才我听人说了,那个在街上被撞到的女子真的是你?”莫轻寒看到黛晓,一把抓住了她的肩,仔细的审视,衣衫是西门亦梦找人给新准备的,刚洗的头发湿漉漉的盘在脑后,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外,整个人沒什么大碍。
“是我,让人看笑话了。”黛晓低垂下头。
“你确定是自己不小心,不是有人故意做的?”莫轻寒问,一个人再不小心怎么会撞进一口大锅里,若那是一口滚烫的锅怎么办?
听到外面的传闻,又打探到黛晓來到这家医馆,他便急匆匆的赶來了。
“是我不小心。”黛晓将头埋的更低,“轻寒,我要先回陈太医那里了,小蝶已经等了很久了。”
莫轻寒还是不太相信,朝冷梓潇望去。
冷梓潇耸耸肩,“别问我,我可是刚从冰崖出來,就碰到了她,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西门亦梦瞥向冷梓潇,她知道师父是个不爱惹闲事的人,就像他故意避开艾翎跟她救黛晓,还有他此时说不知道就跟当初说那个叫艾翎的女人真的失忆了一样,都是满口谎言,说的还脸不红心不跳自然而然。
西门亦梦猜到,如果哪天皇叔发现艾翎是假装的,师父又会说这个假装失忆跟真失忆其实很难界定……
她自己说忘记了,谁能“逼”她想起來?
不过师父就是师父,他还是有办法能够判断出來的。
要不是当时众人离开冰崖后,冷梓潇跟颜紫洛说到那个艾翎的可疑,西门亦梦也还真的以为艾翎才是皇叔找的人。
不过西门亦梦也沒急着禀报皇叔,有些事,需要皇叔亲自发现,亲自处理才能够显的深刻,何况有艾翎在,也好判断皇叔对黛晓的心究竟有多少。所以,当时西门亦梦便也存了这样的鬼心思。
“我要去现场问个明白。”莫轻寒不肯轻易放过,看到黛晓沒事,他就该着手查问題了。
“好了,轻寒,你不也受了伤吗?我都说是自己不小心的,你就别管了,仔细养伤吧。”黛晓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马上离开,她感觉脸上的面具好像松了,是不是系着的绳子要掉了?
“我沒事,最要紧的是你,我不能让你有什么不测。”莫轻寒挡在黛晓面前,根本沒有松开的意思。
“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现在要马上回去,不能再耽搁了。”黛晓急切的道,“若是你想帮我,就替我多谢谢冷大夫与亦梦公主吧。”
说着,黛晓从莫轻寒的身侧朝门外挤着。
莫轻寒怕伤着了黛晓的伤口,让开了。
黛晓连忙奔去。
急急忙忙的跑回了陈府,黛晓小心翼翼的钻进了她所住的房内,关好门,一扭身,见小蝶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
“嘘,,”黛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小蝶,快去把针线拿來,娘的面具松了,要赶紧弄好系绳。”
“好。”小蝶看着黛晓随意盘在脑后的湿发,满眼的疑惑。
“娘发生了一些意外,你快去。”黛晓说着,坐在床前,对着铜镜,摘下了那半张牛皮面具。
这张面具其实就是她自制的,一块做垫子之类的牛皮边角料,她捡來剪了剪,缝了缝,拴跟绳子套在头上,遮住半张脸。一般黛晓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摘下來洗脸,然后再迅速的带好。
但是,这一次,黛晓不得不在白天冒险了,她必须将这张面具修好,免得在外面突然掉下來。
“娘,这里沒有针线。”小蝶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大概这屋子里沒有?我去找陈府的下人要去。”黛晓摸摸面具,还能撑一下,她不想让小蝶來回跑,便自己出门去找。
“黛姑娘,您何必亲自跑來?需要什么跟人说一声便给您送去了。”
黛晓找到下人所住的地方,跟一个丫头讨要针线,那个丫头很知礼的道。
黛晓笑笑,“沒事沒事,我自己來拿就行,闲着沒事儿,乱缝些东西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从丫头手里接过一团针线,急匆匆的往回赶。
“黛晓!”
不巧的事一桩接一桩,黛晓想尽快干活儿,偏偏又有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一听到这尖刻的声音,黛晓就已经知道是谁了。